体内仿佛有烈焰在燃烧,情迷意乱,五脏俱焚。
过去的回忆与眼前的现实渐渐交叠。
那道撕裂的伤口,喷涌的鲜血,被禁锢的自由……
许星河透过泛着泪光的黑眸,看到了男人讽刺的笑,以及冷漠的眼。
一如那时一样。
他想起来了。
两年前的那个初夏,在毅然决然地割破了自己的腺体之后,他其实也没能逃出男人的魔掌。
他被抓走囚禁了起来,从此开始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
许星河睁开眼的时候,眼前一片纯白。
后颈处像是被人剜去了一块肉似的,稍稍一动就痛得惊心。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腺体治疗起来本就麻烦,何况他的腺体很特殊,治疗仪和速愈剂都试过了,基本没有效果。也就是说,只能靠他自身的治愈力慢慢恢复了。”
“大概需要多久?”
“两三周至少的,彻底恢复要一个月。”
“可是主人等不了那么久。”
“那就直接上呗,剩下的看他造化了。”
“万一伤口裂了……”
“可以接着缝。”
两人对话间,许星河睁开了眼。
“哟,醒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斜眸看了他一眼,然后摆弄起了手边的仪器,开始给他做全身检查,“感觉怎么样?”
医生虽然是在询问他情况,但声音很冷漠,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物件儿,待价而沽。
许星河微微一愣:“这里是医院?”
他忍住后颈的疼痛,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四肢都被绑在病床上,动弹不得。
许星河心下悚然,抬眼一脸惊骇地望向医生。
医生冷笑一声:“当然不是。欢迎来到实验室,希望你能比上一个Omega活得久一点。”
许星河这才发现,这里是一间奇怪的白房子,三面白墙,还有一面单向玻璃,比起医院,确实更像一间实验室。
实验室里没有时钟,也看不到外面的景象。
许星河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几分、何年何月,也没有日日夜夜的概念。
他绝大部分时间都被绑在床上,开始时,无论他怎么挣扎、辱骂,试图碾破自己的伤口,医生都只会面无表情地走进来,给他注射上一针镇静剂。
然后他就会睡过去,再醒来时,依旧不知何年何月。
他一口饭也不肯吃、一口水也不肯喝,于是医生只能靠强行输液维持他的生命。
他整个人迅速憔悴了下来,变得面黄肌瘦、骨瘦如柴,每天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
许星河不知道自己在这座实验室里呆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终日躺在一片雪白的茫茫天地间,根孤伎薄,孑然一身。
在他眼前出现过的人不多,只有那个医生和两个助理。
直到,他再次见到那个男人——
诺曼·威尔斯。
男人西装革履地出现在他眼前,第一次以自己的本来容貌面对许星河。
但是那火蛇般灼热又阴毒௚记0;信息素,还是让许星河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在许星河拼了命的无力挣扎中,男人轻而易举地将他掉了个个儿,按着他的脑袋,不由分说地咬上了他的后颈……
脆弱不堪的伤口再度裂开。
鲜血喷涌出来,咸腥的味道沾了男人满口。
诺曼皱了皱眉,直起了身。
血液的味道简直要将Omega的信息素花香都盖住了。
而许星河浑然不觉痛,仍在无力地挣扎着、抽搐着。
“他的伤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诺曼站起身来,灰褐色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不悦。
医生为难地回答道:“可能还要一周……”
偏执又癫狂的火光在男人眼中闪动着:“在我离开这座星球前,把他给我治好。我说了要在这里标记他,就要在这里。”
就这样,男人从未放弃标记他。
也根本没有打算给他伤口慢慢愈合的时间。
他白□□冠楚楚地去出席活动,夜里就回到实验室,折磨他的小猎物。
许星河腺体处的伤口刚刚结疤,就一次又一次地被男人撕裂,鲜血直流。
再到后来,他只要看到诺曼,就会下意识地开始脸色发白、浑身发抖。
他不知道这样的折磨持续了多久,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渐渐地,他开始不再挣扎,像个被丢弃在病床上的破败玩偶一样,一动不动地睁着双眼发呆。
他的脸上泛着一层油尽灯枯的死气,以至于助理都忍不住问:“他还能撑到那一天吗?”
医生冷漠地回答道:“放心吧,人比想象中经得起折腾,他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有那么一刻,许星河渴望着自己的死亡。
伤口反反复复地被撕开、愈合、再撕开……
他的身体每况愈下,黑眸中不再有光。
他看不到希望,甚至看不到绝望的尽头。
在那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直到那一天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