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河之所以建议两人各自回屋,是因为他发现凌长风有要跟着他走的趋势。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往左迈了一小步——自己的卧室在左,凌长风的卧室在右。
而凌长风也跟着往左迈了一步。
许星河于是停下了脚步。
而凌长风站在原地,对于他的提议不置可否。
两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化作了门口的两尊石雕。
路过巡视的勤务兵远远看到这一慕,赶紧掉头就撤,生怕一会儿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又过了半晌,凌长风终于开口了,淡声问道:“累了吗?”
许星河:“……”可以说是身心俱疲了。
凌长风又道:“在外奔波一天了,早点去休息吧。”
许星河警惕地看着他:“你不跟我一起了?”
话一出口差点儿咬了舌头,想收回却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凌长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点头道:“那就一起吧。”
许星河心里这个悔啊!
他可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想问凌长风终于放弃跟着他走了吗??
与此同时,他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凌长风刚刚出现在自己门口根本不是意外,也不是找自己有事,而是单纯地想来和自己一起睡觉吧!?
凌长风一句话说完,已经先一步往许星河的房门口走了。
而许星河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凌长风回过头来看他:“不去睡吗?”
许星河也不装傻了,干脆咬牙问道:“为什么又要一起睡了?”
凌长风不料他问得这么直白,也愣了两秒,然后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道:“主脑要求……”
“别扯主脑!”许星河瞪了他一眼,打断道:“规定同床的一个月早过了!何况它那些乱七八糟的规定要真是有用,我的邮箱早就被违规警告邮件塞满了!”
凌长风默默地看着他,过了片刻,忽然道:“没有为什么,就是想了。”
许星河:“……”
他迟迟不肯点头,凌长风见状,眼中也闪过了一丝犹豫。
他并不想强迫他的小配偶,只是,回到首都星的第一晚,他忽然很想在那阵花香中入眠。
他知道那悬案上的花迷人又危险。
极具诱惑,极具考验。
可偏偏还是想要以身涉险。
去触碰它、采摘它、品尝它……
种种矛盾复杂的情绪在凌长风心中纠缠成了一团乱麻,半晌过后,他终于缓缓垂下了眼,开口道:“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见。”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更恹了几分,长睫覆下,掩住了那双略显凌厉的异瞳,从许星河的角度看去,那身影竟透露出了一点萧瑟和低落。
像是一只被大雨淋湿了毛、还无处可去的大猫咪。
许星河:“……”
他不确定凌长风是不是故意的,可是他无法拒绝。
谁会忍心在这样漆黑的夜晚,对一只寻求容身之所的大猫咪说不呢?
猫咪有什么错?猫咪只是想进房间啊。
许星河想到这里,挽留的话便不受控制地从嘴巴里蹦了出来:“等一下……”
凌长风抬起了记眼。
他嘴上虽然说要走,但脚下却始终没有要撤离的意思。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许星河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他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留下一句:“你来吧。”
凌长风于是从善如流地跟了上去,半点儿不带犹豫。
许星河隐约有了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他能感受得到,身后的某只大型宠物,此刻已经在心情愉悦的摇尾巴了。
等到进了房间,来到卧室,看着眼前新换过的洁白被褥,许星河突然后悔了。
同情心泛滥加一时脑热真的要不得。
他忘了,这猫不光是想进房间。
他是想上自己的床。
许星河转过头来看着凌长风,目光警觉而挑剔:“你保证只是睡觉?”
说完觉得这表述不太对,又纠正道:“你保证老老实实睡觉?”
……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凌长风看着他故作镇定的模样,异瞳中浮起一抹从容散漫的笑意。
他淡淡地开口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保证什么也不做。”
“哦。”许星河姑且信了他的话,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都不做,那你来干吗了?”
说完他就后悔了,这话听着像想要凌长风做什么似的。
凌元帅听罢撩起了眼皮,目光幽幽地看着他,直看得许星河心里发毛,他才收回了视线,垂眸用那低哑的嗓音说着真假参半的话:“我只是单纯地……想要你的信息素。我是说,在你身边的话,我会舒服一点。”
许星河一听,又有些担心了起来:“你还在难受吗?”
凌元帅抿了抿嘴,摇头道:“还好。”
许星河以为他是易感期还没完全过去的关系,倒也不再撵他。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许星河说着,转身绕到了床的另一边,打开了床头灯,关上了大灯,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