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接手,太后就会以为本宫与她是一条船,日后可有得糟心日子过了。”
碧棠低呼一声,道:“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那娘娘该如何是好?”
苏青霓搁下茶盏,懒洋洋道:“按兵不动,皇上前阵儿不是还与本宫说了,万事有他?这事儿,就交给皇上来处理好了,本宫抱恙,哪有那份心力来管这些事情?”
……
却说张太妃回了宁寿宫,犹自心中愤愤,绞着帕子大骂苏青霓,说她软骨头,没主见,做事畏手畏脚,末了又恶狠狠咒道:“一副病恹恹的痨病鬼样子,早早死了好!倒省了哀家费心!”
骂完又砸了两个描金骨瓷美人瓶,宫人们垂手立在一旁,恍若未闻,俱是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生怕触了她的霉头,蕙兰摆了摆手,将人都摒退了,才扶着张太妃坐下,柔声安抚道:“娘娘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不生气?!”张太妃一双美目瞪她,怒道:“若不是你出的这馊主意,哀家岂会丢这个人?!还亲自登门去探望她,哀家恨不得她早死早超生!”
她骂得恶毒万分,蕙兰只作没听见,好声好气道:“今日一行,倒也并不是一无所获,娘娘别动气。”
张太妃道:“你说。”
蕙兰道:“皇后娘娘今日的态度,也摆明了,她不会站到太后那一边去的,不是吗?”
闻言,张太妃面上怒意收了些,蕙兰见状,又提醒道:“娘娘可别忘了,如今您的敌人不是皇后娘娘,而是慈宁宫的那一位,皇后娘娘不管这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得好,您说是吗?”
张太妃犹有不忿:“这么说来,哀家以后还得捧着她了?”
蕙兰轻笑,道:“那倒也不必,除了皇上,娘娘谁也不用捧着。”
张太妃蹙了蹙眉,神色犹豫道:“可皇上与哀家这样生分,哀家连句话都跟他说不上。”
蕙兰轻声道:“世上没有不是的父母,即便是生分了,那皇上也是娘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打断骨头连着筋,皇上还是跟着娘娘一块儿过了这么多年,娘娘从前被先帝发到了寺里,心中郁郁,对外事不关注,难免对皇上有些疏忽,却也是人之常情,娘娘也是一个凡人,是人就有喜怒哀乐,怎能要求娘娘如圣人那般处处完美?只要娘娘服个软,皇上定然会理解的。”
张太妃犹疑道:“你的意思是,哀家去见皇上?”
蕙兰道:“如皇上这般长大的孩子,心里必然也是念着母亲,念着娘娘的,只是多年的心结在,只要娘娘与他说开了,万事都妥了。”
她说着,又轻轻道:“日后娘娘哪里还用得着看那两宫人的脸色?”
闻言,张太妃的眼睛倏然就亮了起来,像是看见了希望似的,她也轻声道:“哀家明白了。”
……
坤宁宫前脚才走了张太妃,后脚楚洵就来了,苏青霓真是片刻也不得歇息,她倚在美人靠上,浑身跟没骨头似的,手里举着一串穿好的琉璃珠子看,那颗颗琉璃晶莹剔透,有各种各样的颜色,金色的阳光洒落下来,将那斑斓的光芒映在她的瞳仁里,清亮如秋水。
楚洵一进来便看见的是这副情景,他的步伐微微一顿,然后才继续走过去,目光一扫,看见一名宫婢正在收拾桌几上的茶盏,他道:“有人来了?”
苏青霓起身,恭敬答道:“是,太妃娘娘刚刚才来过。”
楚洵剑眉微皱,语气沉沉道:“她来做什么?”
苏青霓瞧了他一眼,轻轻拨弄着手中的琉璃珠串,慢悠悠地道:“太妃娘娘说,皇上要纳妃了,让本宫也准备准备。”
她说着,又笑吟吟地道:“这么大的事情,本宫竟然是头一次听说,不知皇上要纳谁家的女儿?”
闻言,楚洵一怔,表情是十二万分的茫然,他下意识看向李程,古怪道:“朕什么时候说要纳妃了?朕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