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凤习徽撒起谎来眼也不眨。
水库堤坝下是一片斜坡,正值二月,坡上种的梨树盛开,白色的花瓣干净得像雪一样,一棵树下果真有一条拴着的老黄牛在低头吃草。
容凌和韦宜佳一起把牛牵回家,才发现门槛前与院子之间不知什么时候堆砌了三层阶梯。
看来自己上次说的话韦宜佳还是记在心里的,容凌稍稍松了口气,希望三奶奶不会再跟原世界一样因为阶梯太高摔倒去世。
三奶奶已经吃过饭在休息,韦宜佳将容凌领到厨房,炉子上的铁锅里煨着酸萝卜老鸭汤。
她先给容凌舀了碗:“喝点汤垫垫肚子。”
澄亮的汤上还漂浮着几粒的红枸杞,容凌端着大海碗喝了一口,萝卜的酸恰到好处地中和了鸭肉的腻,香而不油,光是闻着这酸味就叫人食指大动。
暖呼呼的一碗汤过后,容凌将烦恼全都丢到脑后。
等她喝过汤,韦宜佳才给盛饭。
“饭不要太多。”已经有了几分饱意的容凌眼巴巴地抬起头叮嘱。
韦宜佳按照她的吩咐,只给容凌盛了小半碗南瓜箜饭,等吃完饭后她又用锅铲给容凌铲出巴掌大的锅巴。
锅里的南瓜堆在墙角被太阳晒了一整个冬天,又甜又绵,和白米饭一起在铁锅里被灶火的余温炜成锅巴,一口咬下去脆脆的。
米粒的醇香与南瓜的甜,叫人不由得放慢咀嚼的速度回味。
等容凌吃饱喝足,那点子怨气也彻底消散了。
在她的帮忙下烧水洗碗后,韦宜佳问容凌:“你现在想回家吗?”
容凌摇摇头,马小萍这会子肯定还没消气呢,自己回家,指不定又得挨骂。
“那先去我的床上休息会儿。”韦宜佳道。
容凌没有拒绝,在韦宜佳的带领下进了她的寝屋。
和容凌三姊妹乱糟糟跟狗窝一样的床不同,韦宜佳的房间里不知道放了什么,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闻起来就叫人感到心安。
她的床上是浅蓝色三件套,容凌躺上去,软得像是陷在云朵里。
她小心翼翼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放到架子上,生怕上面沾的灰将床单弄脏了。
刚吃饱饭,容凌闭上眼很快就睡着。
隔壁屋火堆里柴火烧得正旺,凤习徽拿柴刀将砍回来的竹子劈成细条,编制成日常要用的笸箩。
木柴被烧得噼里啪啦地响,偶尔砰地炸开火星,凤习徽连眼皮都没颤下,隔壁屋的容凌却被这动静扰得翻了个身。
凤习徽放下手上的活儿,指尖微微弹出一道光。
眨眼,一道结界将床前包围,容凌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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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容凌睡够了,韦宜佳才带着她回家。
这会儿天色都快要黑下来,马小萍正背着一背篓猪草回来,一见着容凌,她瞪圆了脸:“还晓得回来?我当你不知道落屋了。”
容凌垮着小脸,站在韦宜佳旁边不出声。
“马姨不要怪她。”还是韦宜佳先说话,“是我让她留在我们家的。”
马小萍听了她的话没什么反应,只问容凌:“吃饭了没有?锅里给你留的菜热一热。”
“吃了。”容凌小声道。
马小萍没吭声,先进屋将猪草倒在角落里,又张罗着准备晚饭。
凤习徽当了一辈子神仙,也是头一次处理这种情况,她只能直截了当道:“阿姨,容凌她还想读大学,你要是担心没钱的话,我这里有……”
马小萍正在化猪油的锅铲往桌边一放:“谁说我没钱了?”
说话的工夫油已经烧热,她一口气往锅里打了两颗蛋,煎蛋滋滋作响,马小萍将蛋舀出来放在碗里。
她指使容凌:“过来先吃蛋,面条一会儿就煮好了,别一天到晚到处乱跑,不知道哪儿才是自己家。”
容凌看看韦宜佳,还是朝马小萍的方向走过去。
“不就是读大学么。”马小萍边往开水里下面条边叨叨,“我自己的孩子还是养得起,就不用小韦你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