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萌毫不犹豫,腾出一只手,给刘昊打电话。
“刘副总,厉总身体突然有些不太舒服,我要带他回去,你清一下场。”
刘昊刚才就觉得厉行渊不太对劲。
听闻这话,二话没说,立马应下。
十五分钟后。
叶芷萌带厉行渊上了车。
没让司机开车,她自己开的。
狂飙回家。
叶芷萌带着厉行渊直接回了房间。
她让厉行渊在落地窗前,她最喜欢的沙发上坐下。
“不着急,没事的,我不是说过吗?生病了就治病,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们有的是钱,可以请到最好的专家!”叶芷萌蹲在厉行渊跟前。
柔软却有些冰凉的手,轻轻拂过他惨白的脸颊。
厉行渊眼眶很红。
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委屈又病态。
叶芷萌想着他说的,还有一个厉行渊,心就像是被刀子来回捅着,刮心挠肺的难受。
“可以告诉我,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么?”叶芷萌轻柔的问。
厉行渊看着她。
“最早的时候是刚到苏北的时候,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不说话也不靠近,就给我听滴水的声音。”厉行渊声音颤抖着,“我知道那是幻觉,我分得清楚的!”
“好。”叶芷萌笑着,握紧他的手,“我虽然不专业,但分得清楚肯定是好的,说明症状不严重的。”
叶芷萌虽然这样说。
但今天厉行渊忽然急匆匆的跑来找他。
明显……明显是已经开始区分不了,幻觉和真实的界限了。
“幼幼落水那天,他就变得不一样了,他开始和我说话,开始讥讽我……”厉行渊紧握着叶芷萌的手,“我知道他是什么,他是被我从身体里剥离出去的,我不想要的那部分!自私、狭隘、残暴……让你受尽了委屈和痛苦,我不喜欢他,不想要他!我只想他可以消失!”
叶芷萌看着,听着。
之前在苏北,奶奶和她说的那些话。
魔咒一样在脑海里回闪。
“你带我去看医生,我想他消失!”厉行渊看着叶芷萌,语气近乎于哀求的看着叶芷萌。
“行渊,冷静一点。”叶芷萌哄着他。
“你不知道,他越来越厉害了,从前他是碰不到我的,可那天他差点把我从楼梯上退了下去,如果不是时骆及时出现……”
叶芷萌大惊。
“他能推倒我,就能伤害到你和幼幼还有一一!”厉行渊看起来焦急又痛苦。
叶芷萌拼命忍着汹涌的情绪。
“行渊,他是幻觉。”叶芷萌看着他,很温柔认真的说道,“你忘记了吗?既然是幻觉,他怎么可能伤害得到你,伤害得到我和孩子们呢?”
厉行渊怔了怔,然后垂下眼睑,喃喃自语:“对啊,是幻觉……我怎么……我怎么有些忘记了。”
“没关系。”
叶芷萌起身抱住厉行渊:“裴医生很厉害的,明天我们去见他,他可以让幻觉消失,我们积极配合治疗,要不了多久你就好起来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厉行渊努力控制着音调。
推开叶芷萌,看着她,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
“老婆,如果他才是真的厉行渊,我只是在失忆的情况下衍生出来的人格,治疗的结果就是我会消失。”厉行渊看着叶芷萌,双眼噙满了泪水,“到那个时候,你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不要他,不要让他继续欺负你!”
“你就是厉行渊,我知道的。”叶芷萌眼泪决堤,鉴定无比的说道。
“不哭,你不要哭。”
厉行渊垂下眼睑凑上前去,轻轻的吻掉叶芷萌的眼泪。
“我最不愿意让你哭……你不要哭……”
这一晚。
叶芷萌给厉行渊吃了安眠的药物。
然后就守在他的身边。
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眉心处。
她终于知道。
自己这样惴惴不安的原因是什么了。
原来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严重这样多。
所以,那天早上他说的,被剃须刀刮伤了手腕,是假的。
是另外的一个厉行渊,再伤害他的身体?
叶芷萌只是想想。
都觉得万箭穿心一般。
安静的待了好一会儿。
她终于回过神来,想到了郝甜下午的电话。
叶芷萌拿出手机。
点开了和郝甜的聊天记录。
聊天截图就躺在两人的对话框里。
厉行渊的生父是厉启佑,伏月明那个早夭的大儿子。
叶芷萌并不知晓这位厉先生的事迹,只大概知道,他是在母亲的高压之下,被逼得自杀了。
难道……这件事里也有不为人知的猫腻?
叶芷萌是那种,越是紧迫越是冷静的人。
她盯着那条截图内容看。
未知的地址……这隐约间透着熟悉的语气。
她脑海中,立马蹦出一个人的名字来。
厉佑学。
叶芷萌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厉行渊。
松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