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行渊微微一怔。
顺着男孩儿惊讶的视线,慢慢的看向自己的手腕。
黑色的衬衫领口,已经被鲜血浸湿了,鲜红的血,滴滴答答顺着他的手掌滑到指尖,又低落到地上。
“叔叔!”
男孩站在远处,看起来紧张又惊恐。
“没事。”厉行渊摇摇头。
“出了这么多的血,怎么会没事呢?我给你打电话,送你去医院!”
“不用!”
厉行渊几乎条件反射的制止了他的行为。
“之前受伤了,估计是不小心碰裂了伤口,我会自己看着处理的。”厉行渊神色和语气都冷了下去,他拿出钱包来,从里面拿出了全部的现金,放在了长椅上,“这些钱你拿着,等你奶奶回来了,再还给我就好。”
“厉叔叔……”
“不用担心,小问题,我会看着办的。”
厉行渊说话,四下看了看:“洗手间在哪里?”
男孩儿指了一下某个方向。
厉行渊精径直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洗手间刚刚打扫过,点了很好闻的檀香熏香。
厉行渊进入某间隔间,解开袖口,手腕处原本应该快要长好的长条形伤口,不知道为什么裂开了。
看着还在渗血的伤口。
厉行渊的脸色非常难看。
额角突突两下,他忽然回想起那天早上。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洗手间里,在听到门口叶芷萌的声音的瞬间,他清醒了过来。
那时,剃须刀的刀片,已经把手腕割开了。
索性门外的声音响得很及时,伤口并不太深。
他努力保持清醒冷静,装若无事的应对了叶芷萌的问话。
然后迅速处理好了伤口,一如往常那样下楼去。
后来厉行渊仔细想过。
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也匿名咨询了一些心理医生。
得到最多的结果是,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厉行渊面无表情,看着手腕处凝聚出来的小血珠,然后麻木的扯过大量的卫生纸,摁在伤口上止血。
那厚厚的一卷纸,几乎被他扯完。
血好歹是止住了。
厉行渊从卫生间出去的时候,男孩儿和钱都不见了。
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有那些钱,那孩子不至于没吃喝。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
网购了一些处理伤口的药物和用品。
在填地址的时候,他几乎本能的,填了市中心那套,曾经和叶芷萌居住过的公寓。
又自己打了一辆车,去了公寓。
到的时候,东西已经挂在门上了。
厉行渊用指纹解锁,推门而入。
公寓一周会有两次上门打扫,所以依旧很干净。
花店依旧会在固定的时间送花来,都是来打扫的阿姨签收,然后修建好插进指定的花瓶中。
时间明明流动了许多年。
可这间公寓里的时间,却好似被摁下了暂停键。
厉行渊拖着疲乏的身体,走到沙发前坐下。
然后有条不紊的,自己仔细处理好伤口,用纱布一圈圈的包好。
确保伤口不会再有裂开的可能。
忙完。
厉行渊垂眸,就看到自己衬衫上的血迹,蹭到了沙发上。
他好似如临大敌一般。
站起身来,快速擦点那块血迹。
就好像,如果自己弄脏了这里,就是大罪一般。
擦干净血迹后。
厉行渊又脱掉了衬衫,去衣帽间里,拿了一件自己从前的衬衫换上。
因为之前的重伤,他瘦了许多,现在还没能养回来。
衬衫穿着,就有些宽松。
那间染血的衬衫,厉行渊没有任何犹豫的,连带着处理伤口时用的那些东西,全部扔进了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切。
他又机械的打开了,和药品一起买来的补血药剂。
一口气喝了几支后,他蜷缩着躺在了沙发上,片刻后就因为失血的眩晕,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
是因为张澳的电话打了过来。
厉行渊头有些疼。
接起电话。
“厉总,现在还没忙完么?”张澳问。
厉行渊蹙眉,下意识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了。
“我老婆找我?”厉行渊坐起身来。
“嗯,问您什么时候忙完,回去吃晚饭不。”张澳回答道。
“叫车到秀山湖门口等着,我现在过去。”
“是!”
张澳没敢问厉行渊到底去了哪儿。
司机说,厉行渊在一个公园附近下了车,说是忙完之后会联系他。
张澳不清楚厉行渊办的是什么事。
听厉行渊的声音,他明显是不太高兴的。
他就更加不敢问了。
厉行渊临走之前,把垃圾带下了楼。
到了大厅。
很巧的又遇到了花店的老板娘。
“先生,您回来啦?每次送花去都是您家的阿姨在接收,好长时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