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燃很想问一句“复活”是什么,但看大胡子一脸理所应当,为了避免真的惹人怀疑还是没有问,只把结果给闻离晓说了一通。
闻离晓果然也对所谓的复活很感兴趣:“我们去教堂看看。”
……
小教堂里破破烂烂,巨大的十字架雕像坍塌,祈祷长椅歪歪扭扭,布满灰尘。
让人无法忽视的是,在教堂正中央的地板上,刻画着一个巨大的圆形法阵,是各种复杂的符号与密文绕着中间,形成不对称的诡异图案。
闻离晓绕着法阵转了一圈,辨别出不少代表复活与再生的符文,意外地道:“虽然不知道通向哪里,但这个法阵确实是从别处引来灵魂然后重塑躯体。”
从现实意义角度,这就已经等同于复活了。
段燃蹲在地上戳了戳法阵:“复活需要的神秘很多。”
“就算有相关的权柄也比较艰难。”闻离晓认同地颔首,随后道,“至少飞天意面神那种状态一个人也复活不了。”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眼前的法阵忽然慢慢亮了起来。
他们一个是最高位格的邪神,一个有不死身和“弑神者”,完全不怕,只走开一点,静静地看着法阵发挥作用。
一个人的轮廓在法阵中慢慢浮现,随后快速凝结成型,连身上的衣服都在。
那人睁开眼睛,摸了摸脑袋,用俄语嘀咕道:“大意了。”
说完爬起身,瞅了瞅站在一旁的闻离晓和段燃,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他的表情说明‘复活’这件事非常常见;没有任何心痛,说明复活也不会造成任何躯体或者金钱上的损失。”段燃分析道,“我猜占据了小镇教堂之后,他们在外面不幸死亡就能通过这个法阵直接复活……嗯,怎么有点像玩游戏的复活点?”
闻离晓看着法阵,若有所思:“不是血肉意义上的复活,而是从星灵层拉取个人信息,然后在法阵中实体化。为这个法阵提供力量的邪神具备的不是生命领域的权能,而是信息领域。”
他和段燃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号称全知全能的那位。
“这倒不是个令人意外的结论。”段燃站起身,“就是对这些反上帝教的人而言有点冷幽默。”
一直在反抗上帝,结果连复活都是用的上帝的力量。
“他们的存在本身就代表‘上帝’的冷幽默。”闻离晓淡淡地道,“很难想象除了恶趣味之外,这些人能在上帝领域活下来的其他可能。”
这样也能说明为什么复活像在玩游戏——因为这确实是“上帝”的游戏。
而复活的存在大约是上帝不想自己的“玩具”轻易损坏了吧。
段燃看了眼闻离晓:“还有什么发现?”
“普通信徒也就罢了,我比较好奇这里除了上帝之外的邪神是什么模式。”闻离晓放出一条触手,在法阵上面转了转,还是收了回来,“算了,不打草惊蛇。”
这些法阵没准就跟“上帝”联系在一起,现在吃掉法阵被上帝发现了得不偿失。
说到底“上帝”在自己领域里玩什么游戏跟他们关系不是很大,他们完全可以放着不管。
闻离晓心里这么想,不过抬头看了段燃一眼,了然地道:“你想搞清楚‘上帝’在做什么?”
段燃被说破了也不尴尬:“上次和地母神战斗时我以为我已经足够重视,但发现还是低估了祂。那么同为柱神的‘上帝’和‘深海之主’不会比地母神好多少——深海之主这些年一直在派出无数眷族骚扰陆地,只有‘上帝’安安静静地躲在梵蒂冈,没有任何动作,由不得我不担心。”
闻离晓挑了挑眉:“你的救世主情结又发作了?”
“我没有。”段燃矢口否认,“这叫位卑未敢忘忧国。”
闻离晓嗤笑了一声,拍了拍膝盖:“邪神的目的无非有两种:一是执念,二是变强。如果‘上帝’真的没有扩张信徒的意思,那大概就是前者了。”
段燃走到满是落灰的忏悔台前,吹了吹灰,一边道:“‘上帝’诞生在近二十亿信徒的圣诞大弥撒中,祂的执念会是什么?”
闻离晓认真思考了一下:“拯救世界?”
“……”段燃表情复杂地转过身,“我怀疑你在阴阳我。”
“这次真没有。”闻离晓无辜地摊开手,“想想教会的信徒在大弥撒时会祈祷什么,当不存在的邪神被二十亿的信徒祈祷而诞生时,祂必然会被这庞大的愿望填满,甚至连祂本身的意识都会被覆盖。”
说到这里,闻离晓耸了耸肩,“老实说,这样诞生的邪神是最不稳定的,灵魂在愿望中塑造,根本没有足够的意识和意志支撑,当场湮灭的可能性极大,也亏祂能活下来。”
“但祂确实稳定地存在下来了……”段燃被闻离晓提醒,考虑到了另一方面,“所以除了刚诞生时大闹了一场之外,‘上帝’基本都在梵蒂冈,其实是在稳定自我认知?”
“有这个可能。”
“如果祂的执念真的是拯救世界……”段燃甚至开始做梦,“能不能拉拢祂成为人类方的队友啊?那可是世界最强的邪神!”
“错。”闻离晓严肃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世界最强的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