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留守儿童嘛。
云中洲现在连五六岁的娃娃都忙碌的脚不沾地了,实在是榨不出来人了。
庞沂自然而然就往朝廷传信,要人,精细负责贸易的官员、巡逻安防的兵队……
可是信才发出去两天啊,不说朝廷回信,就说选人到云中洲还不知道猴年马月。
而云中洲市集越来越大,庞沂已经整整两日,整整两日,没有合眼了。
在看到何翠枝前一秒,他甚至觉得自己命不久矣,魂归兮。
幸好,幸好天无绝人之路。
“治粟令奶奶,您一定有办法,是吧是吧~”
庞沂眼睛亮晶晶。
何翠枝沉默了。
有个毛办法啊?
是缺人,是缺人啊!
缺少劳动力啊?
她能凭空变出来任何东西,甚至是机械(不超出本时空科技范畴内),让她凭空变人?
赶紧洗洗睡还有可能。
何翠枝张口欲言,脸色却突然一变。
机械!
机械!!!
她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
人力有穷尽,但是某些事情可以机械化,把人手脱离出来呢?
“机械”两字像是一抹微光,彻底照亮了何翠枝因为极速赶路而有些晕沉的大脑,很多信息都清晰起来。
人、人……她和家人同燕王从驿站往北地洲去的时候,路遇一队跋涉的百姓,来云中洲的百姓。
“一队几百人的农人?”庞沂听到这话,下意识一激动,可是想到什么脸上的激动立马被慌乱取代:“没有啊?没有陌生百姓来云中洲啊!他们不会在路上……不行,我得组织人马去找他们!!!”
他急得不顾形象,把衣摆往腰里一别,跨着步子就奔。
手无寸铁的百姓从另一个洲跋涉而来,荒郊野岭,就算是人多势众,对于土匪强盗也是送上门来的羊……
想到这儿,庞沂跑得更快了,耳边风声呼啸,甚至连何翠枝的惊呼声都没听到,只觉一道大力袭来,“嘭——!”
他和迎面而来,同样是一脸急促的守门城卫撞到了一起。
只不过对方脸上的急促不是夹杂着慌乱,而是狂喜,天上掉馅饼的那种狂喜。
满腹心神都在极可能被匪患劫了的百姓身上的庞沂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甚至连撞自己的人是谁都顾不得去看,一骨碌爬起来就要继续往府衙冲。
“诶诶诶,大人,大人,等等!”城卫也顾不得疼了,慌乱扯住他:“大人,外面有一队来自上郡洲的百姓,说是……”
“带我去,快,带我去!”
城卫看着大力攥紧他手腕的庞沂,被这位大人脸上癫之若狂的神态给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拉着他就往城门狂奔。
管洲守大人癫狂不癫狂的,云中洲现在啥都比不上人、能干活的人重要。
何翠枝看着眨眼就没影儿的庞沂两人,抬起的手若无其事的放下,行吧。
把那些百姓安顿下去更重要,用机器代替人力不着急。
毕竟她也需要时间好好挑选挑选哪些机器拿出来后,既能解决当前困境,又不会影响这个时代的发展。
嗯,还有羊毛御寒制品也可以和庞沂说一说了。
何翠枝把这件本打算一遇到庞沂就和他说,却被他透露的云中洲缺人程度给惊到,而不得不暂时压下的事情又提上了日程。
有人了不是吗?
今日有上郡洲的百姓为了生计而来,那明日隔壁的上合洲百姓也能到达云中洲。
何翠枝慢吞吞的走在路上,一边好奇的打量着云中洲内细微却有极大改变的景象,一边往家去。
至于家里人和燕王一行,一方在何翠枝和庞沂交谈时就先行一步回了家,另一方则是快马加鞭回了自己在云中洲的住所,急匆匆要给他皇兄写信,写这一路见闻,写新的粮种、土豆……
虽然仲大人和褚上将军以及北地洲洲守肯定会给皇兄汇报北地洲所有变化之像,但是亲弟弟写的信能和他们一样吗?
而另一边,跟着城卫一路狂奔到城门外的庞沂,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忘了。
哦!
想起来了!
是娜仁托雅。
那个哈赤部落的祭司,前两日来了,听闻治粟令奶奶今日便会回来,立马不走了,带着好多东西在城内巴巴等着呢。
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在治粟令奶奶回来后,一定要帮忙立马告知她。
他把这件事给忘了。
不过没事儿,治粟令奶奶城里谁不认识,虽然大家可能都不会打扰治粟令奶奶,但只要一看到她的身影,那接下来好一段时间必定是“治粟令奶奶长”、“治粟令奶奶短”的,娜仁托雅迟早会知道的。
庞沂心里本就不多的愧疚立马散了。
甚至在抵达城门后,看到那些风尘仆仆,忐忑不安挤成一团,惊惧又向往,小心翼翼打量着周围喧闹的百姓,眼睛直发亮,转瞬就把什么劳子娜仁托雅抛到脑后去!
大步冲过去,他这才发现,这群人无一不是瘦骨嶙峋,脸颊凹陷得甚至能看出骨头的痕迹,连身上的麻布衣都烂糟糟,别说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