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翠枝的手颤栗起来。
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呢!
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呢?!
要说御寒衣服,除了棉花,贡献最大的就是羊毛衣啊!
这里紧邻大草原,牛羊遍地,羌胡、北奴……
在这一刻,何翠枝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心脏跳动得宛若惊雷。
咚——!
咚——!
咚——!
“提速?”打头走在队伍最前方的燕王听到后面传来的话,有些不解。
传话仆从点头:“是,国师大人说提速回云中洲,有要事!”
燕王欲问什么,却见仆从除了这话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继续跟随国师大人吧,一有什么事便快些来告诉我。”
国师大人既言要事,定郑重,越少人知道详情越好。
仆从不知晓也理所当然。
燕王这样想着,心中最后一抹好奇也没了。
这队慢慢悠悠的回程队伍即可加快了行进速度,眨眼间,原地只留纷飞的尘土。
而就在何翠枝一行极速前往云中洲的同一时刻,管道上疾驰的马蹄声响起,直奔大梁京城皇宫内。
时隔多日,包攘了云中洲日异月新惊人变化的厚重信件终于抵达了。
和蛮子交易是真!
不仅如此,蛮子竟然用一头牛换取十来斤的红薯叶……
那可是一头牛啊。
大梁帝猛地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手里的信件,满目不可置信,攥着信件的手差点失了力气。
可是不管他怎么看,信件上的字迹都没有任何变化,明明白白写着“牛换取……”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个呼吸的功夫,也可能是一个世纪那么久,大梁帝被震飞出去的魂魄回归原体,他不顾帝王形象,拎起案上的茶壶对着壶嘴就直接灌。
茶壶里的水早已因为他久置而失了温度,凉意顺着喉咙眼直达心肺,让大梁帝彻底清醒过来。
是真的!
是真的!
蛮子竟真的可以用小小瓜果蔬菜、不,国师大人所言的茶叶牵制住。
信件上的“有农户用二斤粗茶换取了一只刚满月的羊崽子”十分清晰。
大梁帝仰天大笑了起来……
甚至还为了几颗易于保存的干菜就愿意下大力,给云中洲农户做短工?!
这上百年来,扰乱他大梁边境的蛮子、扰乱他大梁边境的蛮子啊哈哈哈……
牵制了蛮子,近一步蚕食……待到北方无忧之际,便是剑指东南之际!大阆!大梁真正的宿敌。
大梁帝的脑海中闪过了很多很多,可思绪蔓延到此时,他再也忍不住,大声喊来人:
“去吩咐众卿,速来朝见!”
语气都带着挥斥方遒的豪迈。
同样是京城内,有一处大臣府邸此时的气氛却是和大梁帝宫殿内激动喜乐氛围天差地别。
压抑得仿佛让人已经嗅到血液中流淌的铁锈气息。
盖因此府邸的主人,云太尉,正雷霆震怒中。
时间拉回到驿马奔到京城,传来了仲大人所描述云中洲种种风貌信件时刻。
同样也有一匹长途跋涉、速度极快的马儿从另一道城门,极为隐晦的进入了京城,带来了北地的信件。
“是孙将军亲笔信件。”
云太尉在拿到信件的那一瞬,手是颤抖的。
孙将军……他是知道这人本事的,甚至是自己亲手提拔上来的。
难道是和那所谓国师相关的?
极有可能,云太尉拆了两下才把信件给拆开,那贱妇的丈夫不正是在北地大营吗?
北地大营,孙将军地位极高……
云太尉的呼吸一下重了起来。
纸张一从信封里抽出来。
方柳生……国师来……北地大营……
几个关键词就闯入了云太尉的视野里,他顿时激动得无以复加。
肯定是孙将军朝方柳生出手了,肯定是,然后何翠枝前往北地大营。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借由方柳生、方大山这些何翠枝的亲人,动手,然后把何翠枝拉到北地大营。
军营重地,就算她此时是国师了,妇人的身份也改变不了,真出个什么事情也再正常不过了。
尤其是,被他亲自提拔上来的孙将军可是在北地大营有极高话语权、权势极大的情况下……
那什么劳子国师,神通再大,也得跟虫一样!
云太尉深深呼吸了一口,平复情绪,让自己极力镇定下来,认真看看这信件上所言的内容。
他要一字一句、逐字逐句,一一去看,看何翠枝沦落的下场,看何翠枝一家支零破碎,残破不堪……
然而随着视线的移动,云太尉脸上即使压制也压不住还存在的狂喜激动逐渐变成了不可置信、怒目圆瞪……
因为情绪高昂而红润看着就健康的脸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缕又一缕的惨白取代。
怎么可能?!!!
燕王抓了陈大人……
陈大人暴露……
何翠枝完好无损……
甚至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