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狗?
何翠枝耳朵动了动,轻易便能听到这处茅草屋内的动静。
于是,管事见赵老婆子被拉下去,也组织好措词正要向何翠枝开口时,看到的就是国师大人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他顿时心神大稳。
看来何家是真的没有在国师大人心里留下一点痕迹。
管事放心的把赵老婆子为啥动作踉跄说了出来。
因为看到自己以为来了靠山,和王员外打了起来,被惩处?
何翠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看向管事,道了声:“大人管理有方,让人钦佩!”
管事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哪里,哪里,国师大人谬赞了。”
嘿嘿,国师大人记住他了。
所以刚才那疯婆子是臭婊子的娘?
察觉到这里动静,和其他人不一样,特意把撒种子路线调整了,无声凑近的孙副将耷拉着眉眼,若有所思。
不过目光在触及手中的云花种子时,他压下繁杂的心思。
云花事大,其他暂且搁置。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低低的咬耳声。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耕种的,这种子不埋进土里,能活吗?”
“唉~”
最先开口说话的是一位将领,虎背熊腰,手中布满了茧子,孙副将记得他是从草根升上来的。
另一位唉声叹气却不敢附和的是一个罪犯,颧骨处比旁人多了斑和黑纹昭示着他曾经伺弄过田地。
孙副将眯了眯眼。
随即侧头看向何翠枝所在的方向,轻哼了声。
种植不出来才好。
等晚上他拉着人把这种子全捡出来,找到能人巧匠培育,这么多种子,总能种出来什么。
到时候……想着云花带来的利益,孙副将的心火热了起来。
流放之地的罪犯不在少数,再加上那些将领效率奇高,天刚擦黑,流放之地三分之一的土地就被撒完了。
差不多够十个北地洲的用量。
何翠枝便喊停了众人。
“国师大人……”众人听声回来,伺弄过田地的那位高级将领听完何翠枝的意思,张嘴想说些什么。
却感受到衣袖的牵扯感,抿了抿嘴,没再说话。
算了!
算了!
这种子是国师大人拿出来的,种植不成便种不成,又没什么损失,顶多和以往一样罢了。
他自我劝说着。
只是心中到底不免升起失落。
如果未曾得知有可以抵御这北地严寒的法子也就算了,可现在……
这位将领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不!
不是一声惊呼。
连绵不绝的惊呼声从一个个人嘴里发出,让人忍不住去探究是什么导致他们发出惊呼声。
这位将领自然也好奇,想了想,睁开了眼睛。
他眼睛蓦的瞪大!
这这这……
望着眼前的奇景发不出一丝声音。
铅灰色的天幕与灰黄色的大地相连的水平线,一道人影立于中央,衣袖挥洒间,不尽的雨水凭空倾洒,一滴滴落在地上。
那灰黄色的大地变染上了一抹其他的色彩。
是嫩芽破壳而出的色彩、生机!
很快这么色彩便成了绿色。
转瞬又变为深绿,大地彻底变成绿色。
但是眨眼间,又变成了褐黄色,是成熟的色彩。
变幻之快,让人仿佛一瞬便淌过了四季,掠过了时光。
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涌上心头,久久不能平静。
直到一抹白色闯入视线。
“是云花!”
有人好似在说什么。
他们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抹白色便是云花!
他们心心念念、为之兴奋、为之担忧的云花?!
众人的呼吸瞬间重了起来。
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一朵云花绽放、连着第二朵云花绽放、接着便是一大片一大片的云花绽放,覆盖了让人怅然若失的褐黄色彩。
整片大地都铺上了一层软绵洁白的颜色。
恍人心神。
就连已经愈发黑沉的天幕好似也被这接天无穷的白染了色,褪去黑色,宛若白日。
所有人的心都激荡了起来。
唯有一人,望着眼前白色汪洋,无心欣赏。
是孙副将!
他呆立在原地,面色惨白,宛若木雕。
脑海中没有一点和这云花相关的想法,就连让人趁晚上偷云花种子的计划已经失败都顾不得了。
只剩下——
怎么可能?
她怎么会有如此通天手段?
那她打听四五个月之前的事,云贵妃和他……
孙副将踉跄的退了一步。
“孙副将?”一只手抵住了他的背。
“啊!!!”孙副将立马尖叫出声,被吓得头冒虚汗。
何翠枝窘了窘,她没用啥力气啊,无视旁人看过来的目光,她义正言辞道:“你再往后退要踩到我了!”
孙副将心神不宁的避开何翠枝的目光:“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