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对上方柳生那双有些微红的眼眸时,何翠枝的笑容兀的一僵。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然后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说的都是着呢的。”
北地……苦啊。
这处用来惩罚流放罪犯,难以开垦的田地可以种植云花,不用何翠枝再催促,方柳生便已经上马要离开了。
不过在离开前,他询问了何翠枝的意见,随之朝管事透露了些许。
让他务必看好这片土地,等褚上将军和洲守交涉完,派人来。
云花种植一事迟早会宣之于众,这管事迟早会知晓。
让管事从其他人那里听来,还不如一开始就告知他。
起码心里知道轻重,能拼进全力的守护好这片田地。
北地洲苦严寒久已,方柳生并不怀疑对方在这方面的尽心程度。
事实上也的确如他猜测那样。
听完方柳生的话之后,管事傻站在原地半天都不能回神。
直到何翠枝和方柳生的背影已经渐行渐远,他才仿若大梦初醒,着急忙慌大喊:“快、快、快!让所有人都停下来,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能再踏入这片土地!”
一瞬间,整片流放地便忙碌了起来。
“儿啊,我刚才咋好像看到你妹子了?”手中活计被迫中断,赵老婆子一点都不觉得可惜,甚至是迫不及待跑到最前面开始歇着,然而这一歇着,不久前因为忙碌而无法深思下去的想法又浮现脑海里。
她想起刚才远远瞥到和大老爷站在一起的那两道人影,凑到几个儿子面前,期期艾艾的问。
虽然儿子们不帮她干活,还推攘她,可他们都是儿子啊,是她光耀的象征。
累得直喘粗气的何家人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
旁边的王员外也累的不行,他向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从未过过这般苦痛日子,一朝从云端跌落泥土中,折磨之深可想而知。
原本对何翠枝、方家人一家不知好歹的怨恨怒骂随之时间的推移已经转向了离他最近,也最好欺负的赵老婆子身上。
闻言,立马讥讽:“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样儿,还你闺女?贱老婆子青天白日就做起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