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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这……”
在军医声音发颤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两眼紧紧盯着何翠枝无声询问、何翠枝点头,鼻腔中发出一声十分清晰的“嗯”后。
所有人脑海中都浮现一个认知:有救了!北地大营所有人真的有救了!
唯有孙副将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几乎要把整个屋子塞满的药草山,身形踉跄。
怎么……怎么可能?
但是现在谁还在意他如何?
就连最想要看孙副将被国师大人打脸的两个小兵也没有一点心思去关注他了。
全都——
“国师大人……”
何翠枝都不用去看,就能察觉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有多狂热,像是沙漠中行走的人看到绿洲一样的眼神,她头皮有些发麻。
道:“军营病患众多,耽误一分就多一分危急,你们还是快速速把这些药草带过去熬煮吧。”
“对对对,国师大人说得对!”
军医骤然回神,一连应了好多声,扭头就扯着俩还没离开的小兵:“你们,快点来帮忙。”
然而眼前的药草山格外高大,根本不是一人两人能撼动得了的。
军医见状,目光急急的在室内转了一圈,看到地上躺着的人,眼睛一亮。
也不管他们不久前还是病重到气若游丝的患者,一个个拉起来:“快,你们的也来。”
甚至因为焦急,拉着他们起来的同时,连包裹着他们的锦被也没放过,用力一拆,就把锦被当成麻袋用来装药草。
“姓费的!”孙副将看到这一幕,瞪着眼,咬牙切齿得似乎能生吞活剥了军医。
费军医不以为意,反而还十分凶狠的骂对方:“怎么?国师大人都做到这一步了,孙副将就不能提供几件被褥?”
“那是几件被褥的事……”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扛着药草的费军医一肩膀撞开:“老子还嫌弃你这被褥不干净,药草被装在里面,煮之前还要再洗一遍呢,赶紧让开!”
说话间,费军医就已经带着人走了五六米远。
试图劝阻费军医“那些病重之人情况虽然已好,但身子骨尚虚,还是不要做什么重事的好”的何翠枝看到他如此凶残的这一幕,默默把话又吞进肚子里。
似乎怕自己不小心说出口,嗓子还无意识的做出吞咽动作。
果然,任何时候惹谁都不要惹一个正在救死扶伤的医者。
何翠枝直到费军医带着人离开,这处房屋空荡的只有两三个人后,才心有余悸的放松下来。
这一放松,她就把视线转向这一个屋子里的另外一个人:“孙副将想好给那两位挑选何处的良田好宅了吗?可别是做个面子活啊。”
“还有道歉一事。”
道歉?
让他堂堂掌管北地大营的将领去给两个大头兵道歉?
孙副将当即就摸上了自己腰间别的鞭子,上面还残留着之前的血迹。
然而在对上何翠枝讥笑的目光时,他满头怒火被瞬间浇灭,强制存着理智:“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北地苦寒风大,国师大人小心闪了舌头。”
就算凑齐足够的药草又如何?
那方子有用没用还不一定。
就算有用,北地大营这么多人,稍微一两个人出事还不是轻而易举。
到那时,他倒要看看夸下海口的何翠枝如何自处?
孙副将冷哼。
却不知何翠枝就等着他这一句话呢:“那不若孙副将亲自去看看?”
对方千方百计要利用自己去把褚上将军拉下台,何翠枝自然不相信药方子还有药草都到位就万事大吉了。
孙副将闻言,本能要拒绝,可是转而一想,自己亲自去看看才能更好的下手。
“哼!”
他一甩袖就转身离开。
“什么人啊。”方三年愤怒的朝他得背影偷偷骂骂咧咧,挥着拳头。
方柳生和方大山被费军医抓壮力抓走了,两人不放心何翠枝独自一人,特意把方三年留着陪她。
何翠枝看了他一眼。
方三年连忙小跑过来,谄媚的握着小拳头给何翠枝捶打肩膀:“娘,我这不是人小力微么~要不然肯定不止骂骂这人,早就给他一拳头了。”
何翠枝翻了个白眼,没有和他在“护娘这件事是否做出实际行为”上掰扯,问起了他这段时间在北地大营的情况。
方三年从小到大还没有和何翠枝分开这么久过,时间空间的隔绝让他忘记了何翠枝之前对待他的态度和手段,下意识还以为娘是以前那个最宠爱自己的娘。
可不就把这段时间受到的委屈全都可怜巴巴的朝何翠枝说了。
甚至还告起了方柳生和方大山的状。
听到方三年最后说“娘,爹是我爹,就算了,但是我大哥你可不能饶了他,得给我报仇”。
何翠枝想,看来还是教训不够。
她抬脚往外走去,在方三年疑惑的目光下解释了声:“我们去费军医那儿看看。”
方三年挠了挠头:“也是哦,姓孙的面丑心也丑,肯定不怀好意,咱们快点去,不能让他坏了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