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翠枝手糊上去的一瞬间,一道虚弱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严肃与不认同。
“你不是咳咳……说过你不会再犯了吗?”
男子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两眼死死盯着和自己脸毫厘之差的手,脸色不受控制发白,双腿无意识颤栗的鹰钩鼻妇人猛地从惊恐中惊醒。
双腿像是重新注入了力量,谁也没看清,只觉一阵风闪过,她就已经缩到站在门口处的虚弱男子身后。
“我哪里欺负外乡人了?是她,明明的是她先动的手!”
鹰钩鼻妇人一点都不敢提及她先前刻意讹人的事,指着刚收回手的何翠枝抱屈。
何翠枝眯了眯眼。
鹰钩鼻妇人顿时吓的一声嚎叫:“你看,你看,她这么凶!怎么可能是善茬。”
虚弱男子忍住嗓子里的痒意,直接揭穿鹰钩鼻妇人:“我刚才在里面听得清楚,他们在咱屋外挖了些土,你大不了让她们找点土再盖上就行,为啥要一两银子?”
“她们把你最喜欢的这块土给挖走了,就算、就算那土有一半没有在咱们地契范围里,可那也不行,咋能轻易饶了他们?一两银子我还嫌少了呢。”
鹰钩鼻妇人声音高昂,凶恶的盯着何翠枝他们,那目光贪婪得活像是要从他们身上剥下来一层皮。
从对方话里听出某些信息,意识到她们挖小狗图案的确有一点误会在里面,心里滋生出愧疚的何翠枝拳头一下子硬了。
然而虚弱男子接下来的行为却让她再也硬不起拳头教这鹰钩鼻妇人做人了。
“对不住,我娘性子有些……你们别忘心里去,小郎是喜欢这个图案吧,拿去便是。”他走了过来,把地上被挖起来的小狗图案递给三娃子。
三娃子眼睛亮起,在虚弱男子鼓励的目光下伸出手。
鹰钩鼻妇人就冲了过来,一把夺过:“这块土是我儿子护着才能保存这么长时间的,你要要要,要个屁!我不讹你们了,你们滚滚滚!!!”
“娘!”虚弱男子看到这一幕,蹙起眉头,情绪起伏过大导致他无法压制嗓子里的痒意:“咳咳咳……”
一连串咳嗽狠得像是要把血肉都咳出来。
鹰钩鼻妇人吓得顿时六神无主:“儿啊,你别吓娘啊,你别吓娘……”
“咳咳咳,土咳咳咳……那块土给咳咳……”
虚弱男子捂着口鼻,简单的吐字也惊心动魄起来。
“好好好,娘给他,娘给……”
鹰钩鼻妇人一把把小心翼翼抢走的小狗图案塞进三娃子怀里,片刻不停息的冲到虚弱男子身边,扶着他:“你看,娘给了,你别生气了,吸气,快吸气……”
就在鹰钩鼻妇人扶着情绪稍微好转了些,咳嗽也没有那么激烈的虚弱男子转身回家之际,一道声音拦住了他们。
“等一下。”
鹰钩鼻妇人顿时红着眼睛扭头,凶道:“我都不讹你们了?我儿子最喜欢的这块土也给你们当我不善行为的赔罪了,你还想干啥?”
何翠枝对她凶恶的态度恍若无睹,指了指她扶着的虚弱男子道:“令郎情况不太好,不若让我看看?”
鹰钩鼻妇人上下打量她:“就你?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药味,还装大夫给人看病?”
何翠枝还以为她会直接拒绝,没想到她打量后问出的会是这句话,有些愣神,意识到什么,开口:“如今南边的药都制成药丸子了,我手中有些对上令郎症状的……”
药丸子?
不久前回来的商队说的那种神奇的药丸子?
鹰钩鼻妇人脸上凶恶的表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警惕:“你这么好心?我家可没银子。”
很显然,她自己也知道刚才讹人一事不会给人带来好感。
但何翠枝看出来她隐藏在警惕之下的动心,隐隐约约的猜测有了依据,不免在心底叹了口气。
“我不要银子。”她顿了顿又说:“若是令郎痊愈,你们让我把这小狗图案还有
鹰钩鼻妇人有一点应该说得并没错,这么长时间过去,小狗图案都还在,应是真的被她儿子精心呵护。
再加上他们刚才的确是没有问人就挖土,虽然事小,却也不对。
以及一些其他的原因,何翠枝自愿去救这虚弱男子。
“什么小狗图案?明明是……儿子……火……”鹰钩鼻妇人下意识反驳,后面想起自己还有求于这几个外乡人,反驳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不可闻。
“行,只要你能让我儿子痊愈,别说什么劳子狗图案,你想要啥都行。”
说话间,鹰钩鼻妇人就把何翠枝带进了屋。
三娃子娘俩也想进来,鹰钩鼻妇人凶神恶煞:“我们家就我们娘俩,你们不许进来,要是欺负我们咋弄?”
三娃子娘:“你……”
何翠枝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无碍,你们在这儿等着就是。”
她朝对方眨了下眼睛。
是哦,主子可是国师呢。
三娃子娘放下了心,心中更是坚定了之前忠心耿耿的想法。
主子这番都是为了他们娘俩。
这么好的主子……她、何德何能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