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为狼狈的告别了格外热情的鹰钩鼻妇人,带着三娃子娘俩转身离开。
“不就是叫了你小名吗?那是恩人,你脸红个啥……”
“娘,别说了。”
身后鹰钩鼻妇人娘俩的声音逐渐远去。
“主子,我抱着吧。”三娃子娘看着何翠枝抱的艰难的北地洲特产,忍不住开口。
何翠枝摇头:“不用。”她左右看了一眼,路上并没什么人,手中一空,鹰钩鼻妇人送的北地洲特产便放进了房子。
三娃子娘眼中惊叹,在何翠枝询问是否要帮着把她和三娃子拿的东西一起用仙术储放时,她看了眼捧着装有小狗图案的花盆笑的开心的三娃子,摇了摇头。
“我们自己拿着就行。”
她低头看着怀中的瓮,上面封口的布早已被腐蚀得不成样子,轻易能看到瓮里的东西。
除了小狗的骨头,还有一封被布包裹着,依稀能看出是个信模样的东西。
想到三娃子他爹在离家前那个夜晚有些莫名的行径,三娃子娘眉眼垂了下来……
“娘?”
三娃子脸上开怀的表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望过来的时候脸上只有担忧。
三娃子娘腾出她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儿。”
她知道自己现在情绪不对,便把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件事上,玩笑般的说起鹰钩鼻妇人。
“我看那妇人那么凶,还以为主子会手欺负呢,没想到会是那般模样哈哈哈……”想起鹰钩鼻妇人送主子出来时感恩戴德恨不得当成祖宗供起来的场景,三娃子娘就忍不住笑出声。
何翠枝摇了摇头:“为人父母罢了。”
从鹰钩鼻妇人和她儿子的相处模式中,何翠枝就能窥出一二。
那妇人最初应不是贪婪成性的,可盖不住这北地寒苦,盖不住家中无顶梁柱,唯一儿子又病弱,种种所迫,最终便把注意打到了外乡人身上。
否则,一个贪婪成性的妇人教导出的儿子怎会如此温和善事,和邻里都和睦到让他们漠视欺负外乡人这件事呢?何翠枝可没错过最开始他们在门口闹矛盾时,妇人那么大声都没有一人出来说看看的现象。
她为了儿子能抛开一切,所以成功解决了她儿子沉疴旧疾的自己被奉为座上宾一样对待也不奇怪。
三娃子娘听到这儿,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轻叹了声。
在三娃子看过来的时候,摸了摸她的头:“娘只是有些感慨。”
不是因为你爹。
何翠枝眼角余光瞥到这一幕,没有说什么。
毕竟不管是鹰钩鼻妇人还是三娃子娘,无论其他方面如何,都是一个极为合格母亲。
她自认为做不到这一点,因此也无法像对方一样去完全共情。
就像方三年、方大山现如今在北地大营情况危险,自己心里最多的情绪也只是焦急,而非牵肠挂肚到心神不宁。
不过说到北地大营,何翠枝脑海中闪过鹰钩鼻妇人提及的信息。
那里似乎并不像她猜测的情况严重。
大概率是一场流行性感冒,要不然像是红红这样体弱的人去帮忙回来后,还能支撑这么十多天。
且军中不舒服的人大都是咳嗽,喉咙痛,流鼻涕,严重一点的就是低烧。
凭借自身免疫力也能抵抗得过去。
等等!
她要记得没错的话,在古代感冒、不,风寒也是一场能轻易要了人命的大病。
何翠枝云淡风轻的气息瞬时乱了:“快,我们回家去。”
一到家,何翠枝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匆匆丢下一句:“我去找燕王殿下去北地大营,明日就回来。”
套上马就往洲守府冲去。
“诶?”方老太太他们撵了几步发现连马屁股都看不见了,扭头问跟着一起回来的三娃子娘俩:“翠枝儿这是弄啥去了?”
三娃子娘也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啊。”
北地大营。
方柳生推开门,一股闷腥的气味顿时扑面而来,他面色未改一毫,显然已经闻惯了。
走到里面,熟练的把窗户打开一道缝,北地冷得让人打颤的冷风刮进来,立马引来床上某人的抗议。
“爹,我快难受死了,你都不知道心疼一下,现在还开窗户,是真的嫌我这个儿子死的不够快吗?”
声音嘶哑,可若是方家其他任何一个人在这里都能听出来这跳脱的声音正是方三年,却也会让方家人惊讶不已。
方三年素来怂方柳生,在他面前别说出现这种赖皮姿态了,那乖得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现在这小无赖模样,甚至称得上有些不敬的话,根本不可能从他口中出来。
对此,方三年只想说,他现在都快死了,还管那么多弄啥?
死前也不让他痛快点,做出以往不敢做的挑战父亲权威的行为,那他还不如现在就嗝屁得了。
生死之外无大事,方三年膨胀的不得了,就跟那飞天的风筝一样。
“你娘已经到了。”
“啥?”方三年一骨碌爬起来:“我娘到了?她现在在哪儿呢?我有救了哈哈哈,太好了,我有jiu……”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