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最开始提议让何治粟令为官的不正是云太尉你吗?”
云太尉不疑惑燕王的表情了,可他的面色却从红润却变成了青紫斑斓的色彩。
他张口欲言,燕王的嘴就跟鸡叨米似的,没个停:“还有当初何治粟令的官职没有如今这般高,不还是云太尉你说女子不易,她能获得那么多村落的村谱,付出的肯定比常人更多,何治粟令才能是治粟令吗?”
随着燕王的话,越来越多的臣子把视线投向了云太尉。
云太尉脑门嗡嗡得,可话都让燕王说完了,再开口未免吃相太过难看。
“是这样没错,当时臣体恤何治粟令,如今依旧体恤啊,她一个女子如若同男子一般上朝议事,不说其中艰辛,流言蜚语便能把人淹没。”
吃相难看又如何?
想到何翠枝有上朝议事的资格,比杀了他都难受。
云太尉脑子转得飞快,说着说着愈发理直气壮:“若是奖赏她的子嗣丈夫,何治粟令依旧能享受到该有的荣光,也不用受苦受难,何乐而不为?”
他语气诚恳得仿佛再没有比他更为何翠枝着想的人了。
燕王撇了撇嘴:“云中洲可比在朝堂做事累多了,也不见你当初说让人不去云中洲了啊。”
云太尉一噎,眼睛惊疑的望着燕王。
他不是最不喜欢管闲事吗?
什么时候开始护起何翠枝了?
燕王却没心思再和他你来我往了,刚才朝臣的态度已经让他明白一些事情,到了嘴边的请赏变成了:“陛下,何治粟令能和仙神沟通,令云中洲焕发生机,臣弟以为可封起为一国之师。”
简称国师,有名头却无实权。
这下,他看谁还能说三道四。
燕王躬着身,两颗黑黝黝的眼珠子却炯炯有神的在百官中转。
大梁帝亦是把目光投向百官,只不过没有燕王这般喜形于色,只是问道:“众爱卿以为呢?”
他是这样问,可语气中的肯定谁都能听出来大梁帝已经有了决断。
国师……名头好听些,权力还不若治粟令大。
很多人心里已经做出了退让,没有再言语。
只有几个头铁的。
“陛下,不可啊。”
“陛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谁知何治粟令是真的施展神迹能仙神沟通,还是谣传?”
他们十分抗拒。
大梁帝眉头蹙起,威压如潮般汹涌卷起:“汝等以为朕所言为假?”
接收到云太尉眼色才开口反对的几位臣子被扣下一顶“质疑帝王言论虚假”的大帽子,顿时两股战战。
“扑通”、“扑通”全跪下了。
一声声“不敢”、“不敢”紧跟其后。
大梁帝这才收回气势,“既如此,就按燕王所言,拟旨立何翠枝为我大梁国师。”
燕王眼睛瞬间亮起,彻底图穷匕见:“陛下,臣弟愿意亲自前往云中洲向何治粟令传旨。”
留在京城,他会被他哥给折磨得体无完肤的。
燕王想起不久前大梁帝确定他也是仙人眷顾者后,对他各种打量、上下其手……
心脏又下意识哆嗦了起来。
大梁帝目光淡淡扫了他一眼,把他的小心思看得明明白白。
燕王赶紧又道:“毕竟是咱们大梁国师,不可怠慢,唯有皇室子嗣传达旨意方可显露看重,臣弟以为臣弟是最适合的人员。”
他眼巴巴。
本就没想拒绝的大梁帝简直对他简直没眼看,声音带了一丝细微的疲惫:“依你所言,回去准备吧。”
他已经把所有细节都问了好几遍,还把这小子检查了好几圈,都没发现什么,可见仙人眷顾者并非人可为。
那能驱散黑暗的神器他又拿着。
这小子也没啥用了。
过河拆桥这一招大梁帝玩得很顺。
燕王完全没记起自己的手电筒,闻言,高高兴兴应了下来,离开时迈着的步伐都是充满雀跃气息。
他离开了,大梁帝和百官还要继续讨论云中洲和红薯相关的事。
当然,最主要还是红薯。
这可是亩产五千斤的红薯啊!
有了它,大梁再也不怕饥荒……
只这一条,就能彻底改变几国之间的大格局。
所有人都心头火热,甚至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待皇帝侍从说罢“散朝”二字,百官出了殿门,肚子发出咕叫声,后知后觉的望向金乌,才发觉过了多长时间。
一个个连忙散开,祭自己的五脏庙去。
而在殿内站在最前方,离开时因此落到最后的贺丞相哥俩好的拦起云太尉的肩膀。
高兴得脸都红扑扑,像醉了酒:“太尉大人呐,你不开心吗?这可是红薯,红薯啊!”
他有些语不达意,足以证明红薯带给他的激动。
云太尉黑着脸,想说他高兴个屁!
可这里不是他家,粗鲁的扫开贺丞相的胳膊,道:“高兴啊,怎么不高兴?”
一句话,被他说得咬牙切齿,仿佛都能听到后槽牙碎掉的声音。
贺丞相只当没注意到这些细节,被扫掉胳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