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流民扑上来,咬牙切齿地扼住他的脖颈:“你再说我土地奶奶坏话?”
不仅是他,凡是听到“废物”们话的流民具是面目狰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们。
“废物”们:???
他们后知后觉,流民们起初是爱云中洲这片土地的。
可是后来战乱、贫瘠、穷苦层层萦绕,他们拼命改变,却无力回天。
他们的亲人、骨血、感情,一点点被耗尽,心里的恨意也渐渐滋生,直至充满整个心房。
然而这并不代表爱不在了。
没有人比流民们更渴望云中洲的改变。
现如今,那位治粟令不是治粟令,而是被云中洲数以万计的流民赋予希望的“土地奶奶”,彻底改变云中洲生机的“土地奶奶”。
“废物”们暗骂了一声。
嘴边的话光速更改:“是是是,我们说错了。”
“那些人说不定是被咱们土地奶奶指引着寻找生机呢。”
“土地奶奶那么厉害,咱们不如回云中洲吧?”
只要这些流民往回走,他们就能找到机会,重拾计划。
然而流民们只是用一种难以言喻,似乎是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们。
“废物”们懵圈了:“有啥不对吗?”
“看来是真被土地奶奶这个希望给乐傻了。”有人摇头,好心解释:“希望只是希望,云中洲又不是真的改变了。”
他们回去还是死路一条。
起码那位土地奶奶真的大显神威再说。
“就是,等那些人回来,要真是带来你说的啥生机,咱们再跟着回去也不迟。”
有人嘀咕。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废物”们拳头硬了。
然而还没等他们发动,就听到远处传来慌乱的叫声。
“又有人晕了。”
“今天采集的药草的呢?快拿过来啊!”
“药草……药草没了啊!人太多,都用完了……”
流民奔波了太长时间,抵达目的地后,精神头猛地一松,身体里的隐患便彻底爆发。
从昨夜开始,忽然晕过去的人就不在少数。
听到药草没了,很多人眼中都浮现了绝望。
他们徒步跋涉才找到落脚处,难道又要……
“要露出一些来……唔,还有麻麻嘱咐的药剂,也得撒上面。”
一口气跑了二十里的喵喵撅着屁股,一边把面前土和东西按照何翠枝说的布置。
这是它在抵达目的地后,何翠枝算着时间重新召唤它,从桃宝贝上购买的东西。
喵喵哼哼唧唧地叼着瓶子,撒着药剂。
耳朵猛地一抖。
急促凌乱的脚步声。
它立马把最后一滴恢复药剂一撒,蹿进了草丛里。
“二十里……二十里……”
来者的嗓子像是破风箱一样,喘着气。
赫然是随族父一起去见何翠枝,却被留下的那小百流民。
从云中洲到上郡洲,他们赶了这么长时间,对距离的掌控精确到可怕。
一到二十里路,就慢下了脚步。
生怕错过一点土地奶奶说的生机。
然而慢下脚步后,他们才发现,根本不用刻意去找,土地奶奶说的生机就已经出现了。
半人高的土堆拔地而起。
新鲜的,仿佛才从地里刨出来的土。
不!
不仅仅是土!
“这是什么?”
有人目光突然凝住,从土堆边缘拽出一个裹着泥土的红色块茎。
他虽是这样问,然而都是从地里刨食儿的人,虽然不认识,但不妨碍他的动作。
双手一掰,就把红色块茎掰成两半。
白生生的、散发着淡淡香味的肉便露了出来。
是吃的!
这个认知出现在脑海中的一瞬间,手上速度快过大脑。
顾不得外面还包裹着一层土,就往嘴里塞。
生脆裹着淡淡的甜,顿时在整个味蕾绽放。
那人当即就泪崩了:“是吃的,是吃的!”
然而哪里还用得着他说?
其他人在看到白生生的块茎肉后,便争先恐后地从土堆里挖了起来。
他们以为会很深,才能挖到相同的块茎。
哪里想,手指刚埋进土堆里,就摸到一大颗块茎。
不!
不止一颗。
他们手指一拢,一下子拔出了三四颗块茎,因为力气过大,上面的土都被荡起,在阳光照射下宛若覆了一层金光。
“这个土堆……”有人艰难地吞着唾沫,目光灼灼地盯着土堆:“这个土堆里全是!”
“这个土堆得有两亩地!”
两道声音响起。
两亩地、半人高的土堆!
这粮食、这粮食……够他们吃一年还要久啊。
近百个流民全疯了。
满脑子只剩“土地奶奶!”、“土地奶奶!”
直到有人发出迟疑声:“我……的骨头好像不疼了。”
流民们:“老九你说啥?!!!”
老九就是那个发出迟疑声的人,他年龄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