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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抱了一床被褥,在方柳生讶然的目光下吹灭了烛火。
“有影子。”
她可不会犯小夫妻俩的错。
方柳生眼神还行,借着隐隐约约的月光把凳子放到桌子旁。
很快,一人一床、一人一桌,盖上被褥,便阖上了眼。
室内陷于寂静,何翠枝却没睡着。
不是因为房间内多了一个人。
这段日子她不说多了解方柳生,起码知道对方是个重诺之人。
说过的话绝对不会反悔。
因此只当他是一个室内,顶多存在感有点大。
她睡不着是因为喵喵的话。
猫儿和人到底有别,描述出来的也有些模糊。
即使如此,何翠枝还是从它的描述中捕捉到了信息。
小夫妻俩闹矛盾似乎也有她的因素。
方大山有事找她,方陶氏不让。后来小夫妻俩不知怎么协商,方大山的确歇了找她的心思,可问题好像更大了。
何翠枝皱着眉头,想要从过往种种中找出更详细的信息。
然而想得头昏欲裂也没有从记忆里找到有用的信息。
她无力的揉了一下太阳穴,就听到一道嗓音,虽然压低了,在这寂静的暗夜中却意外明显。
“那畜生何日发配?”
何翠枝揉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耳朵,随即反应过来,对方问的是蒋南子。
明县令回来得知蒋南子所为后,忙里找空翻了律法,多罪并罚,蒋南子最终落了个流放之刑。
何翠枝对这事关注得很,自然知道:“大约十日后。”
“嗯。”
嗯?
何翠枝有些茫然。
然后就听到:“你我仍是夫妻,既然领养了囡囡,那我就是她的父亲。”
父亲为子女报仇天经地义。
何翠枝悟了他言外之意,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把刚才那声带有疑惑的“嗯”发出了声。
但转眼就抛在脑后,心想,怪不方三年怕方柳生却还是亲近得跟个小狗崽似的。
这样的父亲谁不爱啊?
等等。
方三年都亲近方柳生了。
那方大山呢?
有些事作为儿子不方便和娘讲,总能和爹讲吧,尤其是方柳生这样的爹。
何翠枝一下子不困了,她开口:“我问你个事儿。”
“啥事?”
何翠枝:“大山和陶氏闹别扭了,你知道不?”
“嗯?”
何翠枝听到他这声腔就知道结果了,叹了一声。
但还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和他说了。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后,室内重新归于安静。
何翠枝也没想着得到对方回应,留下一句“小夫妻俩的事咱们别明白掺和进去,如果真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再说啊。”就打算睡觉。
就听见方柳生开了口。
“大山和陶氏闹什么别扭我不知道,但是要是有什么事要找你我应该能猜出来一点。”
何翠枝猛地翻身,直直的看向他的方向:“说说。”
“大山之前在战场上被一个人救了,那人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妻子。”
“我们回来之前特意让人给他的妻和子送了些银两。”
“不过大山心里应该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你说小两口闹别扭前一晚你和大山说了仙人的事,他想要求你的应该是那个救他之人的妻子相关。”
何翠枝听到这儿,有些疑惑:“那他直接来找我不就行了吗?”
说完,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不来找自己十有八九是被方陶氏拦下了呗。
何翠枝想起之前自己忽悠家里人仙人之事一定不外说,一定不能……之类的话,尴尬的揉了把脸。
不用方柳生再说话,她就开口:“明日我去探探陶氏的口,看到底是这事不?”
她虽然这样说着,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确信。
方柳生应了声,也道:“那我明日找大山一趟。”
伤脑筋的事有了转机,何翠枝随便回了声,两秒没到就睡了过去。
方柳生听到平稳的呼吸声,还愣了一下。
方家人睡得香喷喷得,就连被方四甜为首的大孩子们抱走的囡囡也睡得香呼呼。
然而远处,打定主意要在一天内建好水泥粉厂的明县令还带着人,在火把照耀下,挥汗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