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粟内史的人是为了鳌山新出现的矿物而来。
他们比云太尉要更早离京,但路上正常速度,所以抵达庆林县时比云太尉一众还要再晚一些。
抵达庆林县衙时,云太尉和明县令两方正处于何翠枝所持公主印而带来的诡异平衡中。
同样的,明县令身上的伤还十分显眼。
治粟内史一行领头的是右丞,姓徐。
刚进县衙就觉得气氛有些古怪,一转眼就看到明县令鼻青脸肿的模样,他大骇:“明县令这是遇袭了?谁这么大的胆子?”
明县令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正要开口。
“徐右丞脚程慢了不少啊。”
徐右丞下意识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出声的不是明县令,而是云太尉。
“太尉大人不是在京城吗?”
这个时代车马慢,若非刻意传信速度更是感人。
云太尉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
治粟内史被丞相捏得牢牢的,徐右丞自然也是对方的人。
如今情况未知,他不想在烦上加烦。
可是云太尉不吭声了,暂时凭借公主印狐假虎威紧跟在他身后盯着的何翠枝,观察到两人之间的相处状态,若有所思。
想到谷雨到现在还没有给自己回消息。
维护明县令的人越多,她这边胜算越大。
所以……
“太尉老爷,都和你说了,坏官是洲守,他都被公主和褚大老爷给带走了,肯定错不了的。”
“你就别搁着等着啦。”
她声音里乡音极浓,称呼也村里村气的,活像一个没啥见识的农家老妇人。
徐右丞下意识看向她,随即目光惊讶转向云太尉。
对方竟然对这老妇人无动于衷?
也是这一看,他才发觉云太尉脸有些肿,似被打了一顿。
好不容易才平复的惊骇又闯上心头。
但是还没开口再次询问,徐右丞就见那老妇人朝自己走了过来。
“这位大老爷,俺听你的样子也是京城来的?你快劝劝这位太尉老爷吧。”
“别让他在这儿耗着啦,俺们可忙着哩。”
嫌弃意味格外浓重。
经过“何东家狠揍云太尉”这种大场面的明县令一众左右而顾,像是没瞧见似的。
然而一直憋着气的云太尉忍了又忍,却还是咽不下那口气,拍桌而怒:“你这老妇……”
何翠枝却根本不给他机会,眼巴巴地盯着徐右丞一行:“京城大老爷们……”
徐右丞还是第一次见到云太尉被一个乡下老妇人气得大动肝火的模样,按理说应该怒斥何翠枝行径的。
可是想到鳌山新矿的差事差点被对方夺去,他摸了下鼻头,索性当做没看见,直接朝明县令道:“我等初来此地,不知明县令可否带我前往鳌山?”
明县令愣了一下,反应速度极快:“行。”
随即朝县衙官员交代了一番,便上马带着徐右丞一行风风火火地朝鳌山而去。
所有人竟是直接把云太尉忽视了个全。
何翠枝最后离去,她瞅了一眼还坐着,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像要杀人的云太尉,嘀咕了声:“真是闲人屁事多。”
脚下速度并不慢,眨眼走了好几米远。
身后传来怒拍桌面的响动也没有影响她丝毫。
反而有一种阴谋得逞的期待。
期待云太尉彻底被自己激怒,找自己的茬,别去影响明县令。
毕竟,煤矿开采是天大的事。
影响到庆林县各个厂燃料,以及水泥修路这件大事。
而此时明县令、徐右丞一行已经驾马出县了。
徐右丞对于明县令和云太尉两人脸上的伤、还有能噎住云太尉的那位老妇人格外好奇。
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最初没有得到答案,后面也问不出口了。
只好看着路途中景象,来转移自己痒痒的不行的好奇心。
突然,他目光捕捉到一处建筑,遥指着问明县令:“大人,不知那处是做什么的?”
明县令闻声看去,那处正是被扩建到很大的饮子厂。
按理说徐右丞不会对这个感兴趣。
但是明县令扫过那些从远处挑着松针,汇成一行细线,距离他们不算远的汉子就明白了徐右丞为何有此一问。
毕竟,治粟内史掌天下谷仓,对于各种作物十分了解,对于毫无用处的松针突然被大肆收集起来自然疑惑。
他解释了一番。
徐右丞讶然:“能利用松针做饮子?甚至还养活了上百人,这位何东家可真是奇人啊。”
“真希望有机会见上一面。”他撸了一把胡子。
心里思索着找时间把这件事告知上峰,毕竟多发现一种对百姓有利处的植株便多一份生计。
却没发现明县令稍古怪的面色,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不知道想到什么,又闭上了嘴巴。
马儿行驶的速度不算快,徐右丞思索完松针之事后,正准备再打探一下鳌山矿物之事,心里好有个估摸。
视野中又进入一个村子,而且距离村子不远处,有一个格外熟悉的厂子,好些人在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