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难村的地全都种上了。
没有靠别人,就靠他们自己村里的妇老。
看着一拢拢规整的田地,村里人喜滋滋的。
“多亏有这耧车,要不然咱们村可是大难了。”
旁边有人应和,不过说着说着却说到这最先拿出这耧车的人身上:“我听说这耧车是八方馆的何东家拿出来的呢。”
“何东家?”
“哎呀,就是之前提出钐镰的那位妇人啊。”
“豁,怪不得呢,可多亏了她啊。她现在在八方馆?我家里的鸡可勤快了,正好存了些鸡蛋,回头……”
“没呢没呢,听说她现在在邻村忙活什么作坊,正招人呢。”
“招人?”有一道声音插了进来,众人回头看去,这不是村里最调皮娃娃的娘,桂花娘吗?
她平时可最不爱听这磕牙的话。
这一次竟然好奇起来。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是啊,招人。不过招的都是妇人……”
这个时代妇人虽然比其他时代的妇人自由些,可受到的束缚依旧不少。
不说其他洲,起码闵洲内是没有妇人单独出去打工的。
至于大方村的豆制厂虽然也有妇人,可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好歹知根知底。
像是这一次饮子作坊大范围招女工,除却作坊所在村里的妇人,其他村里的妇人根本不会来。
尤其是听闻那饮子作坊还有少部分的男工。
何翠枝看着和作坊、不,现在应该叫厂了。
和厂子相比稀稀拉拉的工人,以及一天的产出,她叹了口气。
扭头朝明县令道:“要不还是先顾着咱们县吧?”
明县令眼睛瞪得溜溜圆,十分坚定:“不!”
他说完,也不给何翠枝反应的时间,丢下一句“我再想想法子”就离开了。
何翠枝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她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把饮子推广到附近洲县。
因着单向留一路推广豆制品,豆制厂现如今全都是进货的商人——不仅是闵洲范围内的县、汝州附近县的,甚至汝州府城都有一位付姓大商人来进货了,还一口气就是上万斤的耐储存豆制品。
让何翠枝腰包鼓了不少不说,豆制厂甚至开了分厂,促进了大方村邻近几个村子就业问题。
明县令尝到甜头,就打起了饮子的念头。
想趁着这股东风把饮子也推广到各个县、城。
毕竟,只有推广出去的产品越多,他们县衙的经济才能越蓬勃,整个县的富裕程度才能更上一层楼。
可问题是,作坊都扩成厂子了。
天时地利都有。
就败在这人和上了!
过来应聘女工的人太少了。
倒不是何翠枝在应聘方面重女轻男。
而是庆林县的汉子们要么正在建新的豆制厂,要么在豆制厂里拉石磨,要么就是在种植松树、拉松针等等这些力气活。
能用的男工少之又少。
加上饮子方面要注重卫生,不是何翠枝嫌弃男工,他们这方面是真的不如女工。
因而,厂内制作饮子的只能是女工了。
可……千算万算,除了饮子厂坐落的村子里有妇人来做工,其他村子那是一个人都没来。
何翠枝叹了口气,她抬脚正准备往厂子里走。
突然听见一道低低的声音:“请问,是这里招妇人吗?我们是来做……做活计的。”
何翠枝本能回头,结果被吓了好大一跳。
人,全是人。
不!
准确的说,是上百个妇人,有老有少,可无一例外全是妇女。
明县令速度这么快?
她身体反应快过大脑,落下句:“是!”便闪身到招聘桌前坐好,进入状态:“我们饮子厂……”
而另一侧,明县令走到一半,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山不就我我就山!
饮子厂里又不是没有女工,只要把饮子厂分成作坊,挑选几个村子分别坐落,不相信没有妇人来。
虽然麻烦了点。
可……
一想到他们庆林县的经济会被再次拉动,明县令就一点也不在意了。
想到就做,他急忙往回走,打算和何翠枝说自己的想法。
然而在饮子厂不远处,他看着挤挤挨挨的妇人们,傻眼了。
何翠枝记录完最后一人的信息,刚揉了一下酸痛的手腕,就听到明县令的声音。
“不愧是何东家,这么快就找到人了。”
何翠枝愕然抬头:“不是你拉来的人吗?”
他们俩面面相觑。
而还没有走的妇人听到音儿,笑着说:“是我们村的桂花娘喊我们一起来的。”
当时桂花娘听完她们的话,径直往村外走去。
有人下意识问她弄啥去?
得了个“去饮子作坊做工”的回答,她们当时就议论了起来。
哪有妇人去厂子里做工的?
可是后面对方一句话,便叫众人汗颜了。
桂花娘说:“我不管那些外面的人咋说,我只知道若不是有何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