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方馆的何翠枝还不知道,狩猎洲守计划已经提前完成了大半。
她此时正和方家老小齐上阵,拼力从方柳生手下抢救方三年。
看着臀肉模糊、小脸煞白、惊恐呆傻的方三年。
何翠枝总算知道,方三年为什么会这么怕他爹了。
也总算知道,为什么方家人好欺负,原身还是会听方柳生的话了。
她悄无声息地吞了口唾沫,正要给方三年抹药。
“娘,我……我不想参军。”处于变声期的男孩子声音发颤,更像一个公鸭子了。
可何翠枝却笑不出来,她问:“啥参军?”
方三年小口吸气道:“爹、爹在打我时,说……说走了也要带我一起离开。”
“让我、让我去前线呜呜呜……”
何翠枝:“啥?”
此刻外面,方柳生也在说这件事。
“爹,娘,我回来这么久竟然都不知道这小畜生干出了这事。”
“再在家里呆着,还不知道会闯出什么事。”
“等褚上将军述完职,他跟着我和大山一起走。”
方老太太、方老爷子听到这儿也顾不得什么方三年入行伍了。
急忙问:“柳生,你这意思是还要离开?”
方柳生点头:“我原是想着等过段时间再说……”
虽然边境那一战大获全胜,死死压住了对面。
可只要不灭掉对面,边境还会有摩擦,驻军就不能拔。
他原本算着能在家里留一个月,等离家前几天再说,也能减少些离愁。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想着方三年干的事,方柳生又攥紧了拳头,肩背肌肉鼓起。
方柳生、方大山要离开的事让方家人都难过了起来。
方三年的哭嚎根本无人在意。
唯有何翠枝心有计较,想说些什么,可是想到当初她询问家里人对未来的规划,这小子给的回答。
她顿时就闭嘴了。
出去历练历练也好。
就在八方馆逐渐安静下来时,顺着地道一路狂奔,从小山丘后面的洞穴里爬出来的闵洲洲守正盯着远处的城门。
看到城卫严肃盘查,又有数十人队伍往外搜寻,他狠狠地咬着牙。
妈的!
他迟早会回来弄死这些人。
眼见着搜寻队伍快到他这里,闵洲洲守快速在某处塞了一个东西,然后狼狈拍去身上的土,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里有他早就准备好的马。
只要骑上马,他就彻底逃过这次危机,等到了京城让那位大人再给他换个身份……
闵洲洲守激动地想着以后,然而抵达目的地后,别说马儿了,连根马毛都没见到。
他瞪大眼睛。
身后突然传来悉索声。
“大人是在找这匹马吗?”
一个人牵着四肢健硕的黑马出现。
闵洲洲守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来人:“怎么是你?你不应该死在匪患里了?”
来人赫然是被派去剿匪的洲尉。
他哈哈大笑:“没能死掉真是让洲守大人失望了。”
“来人,把这狗官捉拿归案。”
翌日,八方馆还未开门,骑着马的两人就带着清晨的露水抵达了门前。
带来了好消息。
闵洲洲守落马了!
何翠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人还有些愣愣。
直到随着两人一起回来的喵喵跳到她怀里,轻声说着昨夜事情。
何翠枝这才回神,然后连忙问:“褚上将军和公主怎么样了?”
“两位现在抽不开身,等忙完府城的事情,会亲自往您这里走一遭的。”
何翠枝闻言彻底放松,正好方陶氏已经倒了两杯饮子出来,她接过,说:“两位一路辛苦了,这些我们馆子新出的饮子,你们解解渴。”
两人对视一眼,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和八方馆的这位何东家说完,就直接去县衙的。
可想到之前在八方馆吃的一顿饭,嘴巴里有口水不自觉分泌。
一杯饮子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两人同时接了过来,刚喝一口,就猛地瞪大眼睛。
细细密密的气泡在唇齿间炸开,有种“辣辣”的感觉,像高浓度的酒水似的。
可后味又甘甜。
比酒水还让人过瘾。
两人顿时不舍得一口喝完了。
下意识打开身侧的水袋,把里面的水倒出来,往里面灌饮子。
然而灌一半猛地想起面前还有人。
对上八方馆的人视线,两人脸顿时红了。
性子比较大大咧咧的一人,抠着脚趾勉强解释:“我们不算渴,只是这饮子是心意又好喝,我等不好浪费,这才……”
他举着已经灌完的水袋,红着脸尬笑。
何翠枝善意道:“这饮子是我们馆子里新出的,原本还担心不好卖,看两位这样喜欢,老妇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她又低声吩咐了方陶氏一声。
片刻后,看着被灌得鼓囊囊的水袋,两人脸又红又激动。
离开时,还忍不住感叹:这八方馆的何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