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爷子昨天晚上说的果然不错。
里面的大改动基本已经完成,只剩下细枝末节。
何翠枝转了一圈,走到外面,看着空荡荡的店门上方。
想了一下,准备去后院把已经从桃宝贝上取到手的饭馆牌匾拿出来。
背后却突然响起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
“豆制厂的何婆子?”
何翠枝回头看去,就见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
她疑惑:“你是?”
对方看到她的脸瞬间,就激动了起来:“我可算等到你了!!!”
何翠枝更懵了。
陌生中年男子:“我是青鹤楼的账房先生!”
“青鹤楼欠了我半年月钱没发……”
何翠枝蹙起眉头:“青鹤楼欠你月钱关我啥事?”
这人不会看她是个乡下婆子,把她当冤大头吧。
青鹤楼账房先生面色尴尬,可是想起家中刚出生不久的小孙儿。
硬着头皮:“青鹤楼马掌柜已经死了,我听房主说他把马掌柜之前买的桌椅啥都给你了,你能不能把那些东西给我,就当做马掌柜抵我的月钱了?”
马掌柜死了?!!!
何翠枝呆在原地。
青鹤楼账房先生看何翠枝默不作声,还以为她不乐意。
咬了咬牙,只能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这是我之前记的账本……”
何翠枝被他的话影响,意识回归,急忙断他的话:“马掌柜咋死的?啥时候死的?”
青鹤楼账房先生:“啊?前两天死的,就是被关进大牢的第二天晚上,听说是受不了被关,疯了,一头撞墙上而死。”
“已经下葬了!”
何翠枝失神。
她想起房子里赵老婆子才按下手指印的证词。
马掌柜死了。
李师爷还能扳倒吗?
青鹤楼账房先生解释完,没注意何翠枝的状态,立马把手里的账本往前送了送。
“这账本里记着马掌柜一笔笔送人的贿赂,你可以交到县衙,若是查出来赃银,也能分一些。”
何翠枝眼睛猛地亮起,正要接过账本。
青鹤楼账房先生连忙避开,吞咽着唾沫:“马掌柜之前买的那些桌椅……”
何翠枝看了他一眼,收回手:“你跟我来。”
青鹤楼账房先生立马跟她到了后院。
就看到堆在角落里的桌椅杂物,甚至还有两个高价瓷瓶。
他眼睛一亮,正要去拿。
何翠枝伸手拦住了他:“账本。”
青鹤楼账房先生手攥紧了一下,犹豫片刻,抬起头:“那个……您这里缺账房先生吗?”
何翠枝见他得寸进尺,眯起眼睛。
青鹤楼账房先生想起她在公堂对亲娘都寸步不让,一激灵,下意识把手里的账本递了过去。
“账本给你了,说好这些桌椅杂物都归我了。”
何翠枝冷哼了一声,然后朝外面喊了声:“二奔,喊几个人帮他把这些杂物处理了。”
青鹤楼马掌柜留下来的东西,晦气,她还嫌呢。
说完,见方二奔带人过来,自己去了安静的后厨,开始看青鹤楼账房先生偷记的账本。
她一目十行,可随着久不见想要的信息,眉头逐渐隆起。
直到最后一页,也没有见到收礼人一栏有“李师爷”的字样。
何翠枝猛地合上账本,气冲冲地出去。
青鹤楼账房先生还没走。
听到何翠枝的话,愣了愣,随即坚定摇头:“我绝对没有少记一笔他的贿赂。”
何翠枝:“可是我娘分明说,她诬告我是因为马掌柜和李师爷给了她一笔银子。”
青鹤楼账房先生:“不可能啊……我想到了!!!”
他左手猛地握拳捶到右手上。
然而出口的话却是:“您家真的不需要账房先生吗?我保证会好好做工的。”
何翠枝:“……”
她沉默不语,青鹤楼账房先生也就不吭声。
看样子是非拿到这账房先生的位置。
何翠枝揉了一下额头:“我可以给你留个账房先生的位置,但半年内若是出现什么差错,就拍屁股走人,还要赔偿相应损失。”
她开出颇苛刻的条件。
哪想对方眼睛猛地亮起:“咱们这就去签契子。”
片刻后,账房先生把契子放进怀里,心彻底安稳了。
再对何翠枝那叫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马掌柜每次取走大额银子那天,都是去找主薄。”
“我原本以为他是给主薄送礼。”
也正是因为他去主薄家去得勤,所以县城才有人猜测青鹤楼背后靠山是主薄。
可现在想来主薄是被马掌柜拿来做挡箭牌的。
“你说到李师爷,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有一天我亲眼看他从李师爷家出来,但是没在意。现在仔细想想,那天他正好从账上取走一大笔银子。”
何翠枝听到这儿,思路也跟着清晰。
可一个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所有人都知道马掌柜经常去主薄家?”
账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