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方老太太在这一刻,总算想起被自己遗忘的是什么了。
“那何文礼是翠枝儿娘家村里的人啊!”
随着她这句话落下,门口驼着背的老婆子直接冲了进来。
一把抓住何翠枝:“好你个贱皮子,过上好日子了,就把老娘我抛脑后了是吧!”
她说着,抬起手就往何翠枝脸上扇。
方老太太一惊,立马抓住她的手。
“亲家母你这是干什么?”
何翠枝亲娘,驼着背的赵老婆子见自己被阻拦下来了。
顿时更恼了:“贱皮子你就看你老娘被欺负啊?还不赶紧给我打这死老太婆。”
何翠枝总算脱离了见到赵老婆子后,身体本能惊恐的情绪。
她眉头一压,抬起手,在赵老婆子得意的目光下。
大力攥住她的胳膊,把人往外拖。
赵老婆子:“!!!你干啥?老娘让你打你婆婆,你拉我干啥?”
何翠枝反手给她来了一巴掌:“你谁啊?擅闯我家就算了,还来我家打人,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赵老婆子不可置信,下一秒她疯狂挣扎了起来。
何翠枝力气不够,竟然真的让她挣脱了。
还拿起一旁的扁担,照着何翠枝的头敲:“老娘让你胆子肥了,敢打我,反了天了!!!”
一个身影猛地蹿出来,硬生生扛下了这一棍。
是方二奔。
何翠枝看他脸瞬间变白,脸一黑。
正要推开他,就听到赵老婆子的声音。
“你还愣着干啥?赶紧过来搬东西!”
抬头一看,赵老婆子不知啥时候跑到了一间住室外。
熟练又随意地打开门,瞅着里面的东西,两眼放光。
她身后,是跟着来的一个媳妇。
何翠枝的脸快滴出来墨了。
她看着从赵老婆子过来后,就惊恐得跟鹌鹑似的方家人。
心里怒火愈发旺盛。
她转身往厨房里走,再出来时,手里拎着个刀。
彼时,赵老婆子怀里抱着一大堆衣服,正喜滋滋地往马车里放。
她身边是伸手劝阻,却不敢动手的方家人。
赵老婆子根本没放在眼里。
甚至看到何翠枝又出现:“你个狗玩意儿,日子过这么好也不知道喊老娘来享享福。”
“要不是文礼家喊我来帮忙,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这马车……”
她后面的话没说出来,突然瞥到一抹寒光。
下一秒,尖锐的叫声就响彻青砖瓦房上空。
院内,何翠枝弯下身,眼睛如墨地盯着赵老婆子。
一字一顿:“自己出去还是让人抬着走,选一个!”
赵老婆子发着抖:“我可是你娘!!!”
何翠枝慢慢拔起擦着她耳朵嵌入车厢的菜刀。
在赵老婆子惊恐的视线下,用刀背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娘?”
“我今天见到的只有擅闯我家的强盗,可没见什么娘!”
她话音落下,又重新举起了刀。
赵老婆子尖叫一声,屁滚尿流地爬起来,往外面冲去。
随着她的离开,那不明显的尿骚味彻底爆发。
何翠枝盯着眼前地上的湿痕,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院内重归寂静。
好半天,方二奔的声音响起。
“娘,姥姥……”
何翠枝皱起眉:“什么姥姥,今天只有强盗擅闯咱们家。”
方家众人懵了一瞬。
又听到何翠枝说:“俩强盗把你们吓得跟个怂蛋,下一次那强盗再来,你们要是再顾前顾后不敢动手,我就花钱去请几个看家护院。”
方家众人:“不行!”
随即他们反应过来何翠枝刚才的那句话。
娘/翠枝儿这是敢反抗姥姥/亲家母了?
这个认知出现在脑海中后,方家众人兀地想起刚才还是娘/翠枝儿把赵老婆子亲手赶走的。
心里一喜。
对赵老婆子的恐惧拘束瞬间淡了不少。
“翠枝儿/娘,下次那强盗来,我们立马抄家伙把他们赶走。”
方陶氏和方胡氏更是说:“娘,我现在就去唠嗑。”
得让村里人知道,他们家里今天进“强盗”了,而不是姥姥!
这样,娘的名声才不会有损。
何翠枝低低应了声:“顺便带着二奔往二叔公那走一趟。”
她看着家里的狼藉,叹了口气。
方老太太哭哭丧丧地凑了过来。
“翠枝儿,都怪我。”
何翠枝:“啥?”
“要不是我忘了和你说何文礼是你娘家村的人,你也不会一点准备都没有。”
何翠枝失笑:“娘,你乱说啥呢?对付强盗一样的人,做多少准备都没用。“
不过有一点:“何文礼?”
她想起赵老婆子说的来因。
方老太太也想到了,脸上滋生出一点懊悔:“不插手柳儿的婚事……”
何翠枝打断了她:“就算不插手柳儿的婚事,何文礼那种人也不是个好的,咱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