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翠枝一把抱起二宝,对喘着粗气的方陶氏呵斥:“粮食给人家我都没说什么,轮得着你打二宝?”
方陶氏愤愤地放下手。
何翠枝低头看二宝:“二宝,别哭了,让奶看看打坏没?”
二宝、二宝哭得更大声了:“奶,我的面,我的细面,我的大馒头呜呜呜……”
何翠枝:“……”
她无奈地把二宝放下:“去,带三丫挖野菜去,别在这找打。”
而后,何翠枝抱起大宝,往屋里走去。
“大宝,奶交代你个事,你帮奶盯着张媒婆,她有啥动静都过来和奶说一声。”
大宝眼睛亮晶晶:“奶,你要给我们报仇啊?”
何翠枝想起厨房里新得的二两银子。
又看了看大宝,头一点:“对!”
“不过你也得注意,别被人抓到了。”说到这,何翠枝有些犹豫。
“要不还是算了,我让你娘……”
“奶,我来,我可以!”
大宝连忙把胸拍得作响。
“我和咱们村的娃娃玩得都可好了,到时候可以让他们帮我一起。”
何翠枝知道大宝机灵,没想到他这么能耐。
“那成,奶给你抓点糖,你回头分给他们。”
餐厅解锁了,放在柜子里的一大罐冰糖也能拿出来了。
大宝看着手上十多颗晶莹剔透的糖块,俩眼瞪得直溜溜。
何翠枝手里还有一颗,顺势塞进他嘴里了。
甜滋滋的味道瞬间充满唇齿。
大宝眼睛都要眯起来了。
下一秒,他连忙左右看。
“找啥呢?”
何翠枝眯着眼笑。
“奶,叶子叶子!”他把糖顶到腮帮子处,“我要放起来,和二宝三丫他们一天舔一口。”
何翠枝:???
大宝催促得厉害,她无奈又心酸的给小娃找了个小帕子。
“奶,让他们帮忙,一个就行了。”
大宝把糖吐到帕子上面,喜滋滋又肉疼地从那十多个冰糖里捡出一个最小的。
飞快地跑了出去。
何翠枝喊都喊不住。
二宝正为自己的细面悲痛,忽然觉得嘴里有一个硬块。
他抬起头,刚想问大宝。
甜甜的滋味突然浸满口。
小娃本就大的眼睛蹭的一下,亮了。
“糖!”
大宝点点头,然后又把糖从他嘴里抠出来,塞进三丫嘴里。
小丫头正哼哧哼哧地挖野菜呢。
下一秒,她“唰”的抬起头,俩羊角辫都支棱起来了。
“好了,一天只能舔一口,给我吧。”
大宝朝她伸手。
小丫头忙捂住嘴。
“三丫!”大宝皱起脸。
小丫头瘪了瘪嘴,含泪把甜甜还给了大宝哥哥。
大宝珍而重之地把冰糖放到帕子里,包好。
然后抬头对着俩弟弟妹妹说:“大哥今天不能带你们一起挖菜了,二宝你要带好妹妹。”
说完,他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往村子里的大树下跑去。
那里小孩最多了。
何翠枝从屋里出来,抬脚朝柴房走去。
方三年正趴在地上,阳光从门口洒落,惹得他眯了眯眼。
待看清是谁后,一个激动就要爬起来。
“娘!”
何翠枝关上门,只留下一个小缝。
按住方三年:“行了,别爬了。”
对于这个赌狗儿子,她毫无头绪。
可是方三年对方陶氏、方四甜的结局又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何翠枝只能捏着鼻子,过来看看这货还有救没救。
不过……
看着抱自己腿,痛哭流涕,直述后悔的方三年。
这两天的几顿打,再加上今天晾了他一整天,好像也有点用啊。
何翠枝感受着书房卫生间的松动,好情绪地拍了拍他的背。
“你错哪了?”
“不该坏娘的财运,不该卖掉四甜他们,更不该卖完孩子还去赌钱。”
躺在柴房一天一夜,方三年十分煎熬。
最开始他愤怒。
到后面,就是疑惑慌乱了。
最后只剩下后悔和恐慌。
他甚至以为,自己要在这柴房过一辈子。
方三年哭得更狠了。
何翠枝拍着他的动作微顿,手在落下时,翻了个面,手心里赫然躺着一颗冰糖。
“行了,别哭了,都多大人了。”
方三年泪眼婆娑地看着何翠枝。
“吃吧。”
方三年目光落到她手里。
瑟缩又惊恐:“娘,我、我不饿!”
说这话时,他还控制不住吞了口唾沫。
娘这么抠搜,他又犯了那么大的错,还给他糖吃。
方三年已经预料到,自己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的结局了。
他拼命摇头。
抵不过何翠枝一爪子把糖塞进嘴里。
方三年泪流满面。
想吐出来,可甜滋滋的味道已经顺着口水进入胃部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