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胡氏说完就跳下了牛车,快速跟上何翠枝。
村里等着的人左右看了看,有一部分真的担心小孩们,跟着牛车走了。
而另外一部分想看热闹,抬脚就要往何翠枝家走去。
结果被还在场的大方村族老给喊住了。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睡不睡觉了?”
“赶紧回家去!”
说话的这族老在大方村最是威望,其他人只能歇了小心思,恋恋不舍地各回各家。
只是这一晚,很多人都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族老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往何翠枝家走去。
柳生家的惯会惯着方三年这混小子,他得过去看着。
而何翠枝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往林子里一瞥,就看到了被吊在树上半死不活的方三年。
对方鼻青脸肿,看着格外可怜。
方三年看到她的身影,忙不迭喊:“娘啊,娘,你不在家我可被他们欺负死了。”
“娘,快点放我下来。”
脚上的草鞋已经散得不成样子,本来打算回家换个的何翠枝,这下家也不回了。
“去,给我拿个板凳去。”
方胡氏咬了咬嘴,不甘促使她开口:“娘,你说要对我们好的。”
方三年都把家里的娃子卖了!
“快点。”何翠枝累的厉害,不想多说话。
方胡氏才冒起的勇气顿时散得一干二净。
何翠枝四处瞅了瞅,找到一根小孩胳膊粗细的树枝。
她直接捡起来,朝方三年走去。
方三年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
“娘,这棍子不够粗,拿个更粗点的,不然大嫂二嫂二哥他们不长记性,竟然敢打我!”
“还有我爷奶,他们竟然把我绑树上,我可是被吊在树上整整半天了,一口水都没有。”
何翠枝听到他的话,果然在地上重新找了根棍子。
足足有成年人手臂那么粗。
听到动静的方老太和方老爷子跟着方胡氏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柳生家的,你这是干啥!三年可是要卖你亲孙子孙女,你还向着他?”
他们大方村实在太穷,家里的丫头妇人也都当男人使唤。
因而他们村里罕见的,不怎么重男轻女。
何翠枝回头看去,就见俩老人气的身子都在打摆子。
生怕把人气出个好歹。
也不管累不累了,直接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想法。
她举起粗粗的棍子,照着方三年的屁股狠狠打去。
“啊!”杀猪般的叫声,传得格外遥远。
大方村族老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何翠枝高举棍子朝方三年打的一幕。
好像……并不需要他?
可看着何翠枝又一次举起棍子,毫不犹豫地揍向方三年的时候,族老还是犹豫了一下,抬脚继续走了过去。
凄厉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直接震醒方胡氏和方老太太、方老爷子。
方胡氏看婆婆打了两下就气喘吁吁。
连忙把手里的木墩送了过去。
她心里闪过欣喜。
娘说话算话。
而且对三年也真的不像以前一样宠溺了。
她看婆婆喘着粗气的样子,想了想。
犹豫道:“娘,你歇着,让我来吧。”
昨天加上今天,新仇旧怨,方胡氏舔了舔嘴唇,跃跃欲试。
何翠枝确实累了,她一屁股坐在木墩上,指着涕泪四流的方三年:“打,狠狠打!”
方族老:哪有外来媳妇打小叔子的?荒唐,荒唐!
他愤愤地扭过脸,仰头看着天空的星星。
唔,今天的星星可真亮堂啊。
方三年这两天不是被这个打,就是被那个打。
现在看方胡氏竟然掂着棍子,脸上还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他瑟瑟发抖。
可色厉内荏的话根本说不出来。
屁股痛!
哪哪儿都痛!
嘴巴又干又渴!
“啊啊啊啊!”
可剧痛再一次从屁股上从传来的时候,方三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惨叫。
他没有求饶的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方胡氏一次又一次用尽力气,朝他屁股上挥舞。
直到彻底昏过去。
族老耳朵动了动,连忙喊:“胡氏,你这太不像话了,这是做什么?做什么?!”
方胡氏有些无措。
何翠枝喝着婆婆端来的水,正有些不好意思呢。
见方胡氏被族老“教训”,翻了个白眼。
“行了,树杈子,你别搁我公婆眼前抖威风,这是我家事,你该往哪儿往哪儿去。”
只怪方柳生在村里的辈分儿极大,让她也跟着水涨船高了起来。
族老下意识看向俩老人。
方老爷子朝他点了点头。
“三年好歹是你家孩子,出了毛病还得治疗,悠着点儿。”
留下这句话后,他晃晃悠悠地回去了。
这柳生家的,咋不一样了啊?
“娘?”
方胡氏逐渐从那种报复的亢奋中抽离,她有些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