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似乎都带了寒气。
黑暗中,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看他的眼神分外可怖,像是在看无生命的物体,又或者是什么令人厌恶的异兽。
然而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腐蚀性精神力撤去了,沈翟恢复了寻常的神情,笑说:“你不应该进来的。”
这笑意背后几乎是寒意森森,奥古斯塔无比确认,刚刚沈翟对自己是下了杀心的。
两人以同样的动作起身,非常自然地穿上衣服,就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沈翟一贯谨慎,绝对不会轻易将弱点外漏。
某种意义上来说,几乎到了可怕的地步。毕竟双生体的记忆是共享的,奥古斯塔就见过他许多种死亡。
毕竟是和异兽打交道,不是所有时候都谈得来。某些死亡残酷至极,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破碎浮肿的尸体时,里头还涌出了异兽寄生后的小蜘蛛,又或者直接就被那异兽咬碎全身的骨骼,好几次,奥古斯塔没忍住吐了出来,接下来几天都吃不下饭。
而沈翟看起来完全没被影响。
他以这样的毅力,坚定不移地向着目标前进。
所以跟了沈翟那么多年,奥古斯塔一直知道他在用双生不断复制自身,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场景。
他立马说:“我现在就出去。”
回到仓库里,心还是跳得很快。
他知道为沈翟做事风险特别大,尤其是在他已经知道很多秘密的情况下。
但是在最开始,是沈翟突然出现,才让他病重的母亲得到了最好的医疗资源。他的家族不像是沈家,这么多年过去早就没落了,这对当时的他是救命稻草。
至于在沈翟身边留下来,倒不是出于感激。
一开始是觉得这样来钱快,血液带来的力量让人心旷神怡,后来才发现自己没法抽身了
也不是没有想过洗手不干。
就是以沈翟的性格来说,不可能让他如愿。
沈翟对他知根知底,想杀他再容易不过了。就算是不亲自动手,整理一下资料再卖出他的行踪,就足够他在监狱里待一辈子了——
谁又他妈的想要这样的人生呢?
数分钟后,两个沈翟都出来了。
其中一个看了看他的茶壶,还是笑着的模样:“你又煮茶喝了,你原来可不是这样的人。”
“就是偶尔培养一下爱好而已,”奥古斯塔定了定神。
“是么,我还以为是因为塞壬。最近你的表现很不好,对异兽没有那种坚决了。还是说,你也对它们动了恻隐之心?”
一瞬间奥古斯塔有些恍然,然后他舔舔干裂的嘴唇:“这怎么可能呢,你也知道的,异兽永远是我们家族的目标,只有沈朝幕那种混蛋才会背叛原则……货物已经到齐了,就堆在那边,我让人都清点过了。”
他开始埋头收拾,把茶包丢回煮水的锅内,端着准备丢回远处,就听沈翟在身后说:“你是喜欢她吧?”
只这一句话,像是扯掉了心中的遮羞布。奥古斯塔手一抖,几乎是触电般地反驳:“怎么可能!”
“再像人类,也只是异类而已。希望你一直记得。”
两个沈翟的影子交错在一起,里头无数异兽涌动。
然后几乎是一瞬间,奥古斯塔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和往日一般娇小可爱,连半秒钟都没有,几乎像是一个错觉。
尽管知道沈翟一直在吞噬异兽,但这种感觉还是令他的牙齿不禁打颤。
两个男人往自己衣领上别了玫瑰,出门,朝不同的方向走了,消失在深沉的夜幕中。
……
沈朝幕回去,发现房间里的灯还没有关。
他推门进去,看见龙拾雨正在熟睡,一只脚挂在床边就要碰到地板了,手从被子里伸出,还虚虚抓着床头柜的茶杯。
第一次见到这姿势的时候,他还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就明白了,就是在要去喝水的过程中睡着了。
他走到床边,龙拾雨迷迷糊糊睁开眼。
沈朝幕就说:“睡觉怎么不关灯?”
“本来想等你回来的。”龙拾雨的声音都带着困意。
沈朝幕关灯上了床,怀中立马多了一只暖烘烘的龙拾雨。
他说:“看起来,梅斯坦可能会有一场光雨。”
龙拾雨顿了顿:“真的么,你听谁说的?”
“那些雇佣兵,沈翟不是一直在收集光雨吗。如果刚好能碰到,就再好不过了。”
“噢。”
“你看起来不大想让我想起过去,”沈朝幕说,“是因为那个秘密吗?”
“……嗯。”
“既然如此,我想做一个猜测。”
“什么呀。”
沈朝幕能感受到,被窝里龙拾雨的尾巴有些紧张地蜷了起来,但他的表情看起来还是挺正常的。
沈朝幕说:“我本来还想给你点时间,但是亲都亲了,等不了那么久了。我就直说了吧,你和王座有什么联系?”
龙拾雨一脸真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哦。”
“那个光雨的梦中我见到了你,之后巴克又提到,有一个人因为龙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