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车站,空中列车从远处而来,车头的灯光明黄色。这么晚的城郊乘客很少,车厢空空荡荡,入站的时候扶手微微晃动。
又一个站点远去,这车厢只有他们两人了。
龙拾雨坐在沈朝幕身边,穿着那件长风衣。他的耳朵还在红,一路上没和公主说几句话,也没继续和公主拉手手。那种挥之不去的愧疚感还在,毕竟他一直在骗沈朝幕。
但是一个优秀恶龙是要重振雄风的。
列车驶过楼宇之间,霓虹闪耀,外头的光亮涌进来又熄灭。他悄悄把手覆过去,宽大的风衣袖子之下,拉住了公主的手。
沈朝幕回握住了他,笑说:“之后还会有很多电影的,等闲下来了,我们再去看。”
晚上刚回到住处,沈朝幕就收到了协会的信息。
有一个逃窜的雇佣兵被发现了,就在他的住处附近。那人凶名在外,曾经重伤过三位猎人。
他和龙拾雨说:“你先睡,我去去就回来。”
十分钟后,沈朝幕无声地站在天桥上。无数飞行器在他脚下掠过,尾端拉出修长的各色光辉,汇成了一片特殊的灯海。
明黄色的油灯悬浮在他身边,微微起伏着。狂风吹了过来,黑色大衣翻飞。
不远处就是空中列车的轨道。那是一条飞跃城市上空的特别轨道,通往星舰的停泊处,比寻常的空中列车要快许多。它宽敞昏暗,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在等待列车的到来。
十分钟后,铁轨开始震颤,一抹明亮的光辉从远处飞速逼近。列车的每个窗口都是亮着的,像是半夜一条游龙掠过星都上方,动作灵敏迅捷。
在它掠过沈朝幕脚下的瞬间,他跳了出去。
风衣在空中扬开,紧紧跟在身边的油灯在夜色中擦亮了一抹光。下秒他无声地落在了列车的最中央,稍顿一下后,缓步向列车的后端走去。
赶晚上星舰航班的人不少,即便是深夜两三点了,每节车厢还是有几个乘客。
沈朝幕闲庭信步般在飞驰的列车上走着,停在了8节车厢。
里头的乘客谈笑着,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毫无察觉。
那个雇佣兵就坐在里头,深色毛衣,平凡的面容,靠着椅背啃瓜子。下一站已经被星警封锁起来,他无处可逃,只是沈朝幕又擅自行动了一下,毕竟长期注射异兽血会导致性格多变,他待在人群中多一秒都是隐患。
列车呼啸着,进了高山中的隧道,周围的视野更加昏暗。
在列车进入隧道的瞬间,沈朝幕向右侧跳下车身,精神力在半空中将厚实的防弹玻璃砸得粉碎。
乘客的尖叫声还未来得及发出,他已单手勾着车窗翻进去,光刃化作的长.枪直刺向左侧座位上的中年男人!
男人未反应过来,但他也拥有极高的精神力,下意识用手拦了一下——
手掌被刺穿,刀刃死死刺进了座椅中。
惊慌的叫声已经炸开,沈朝幕往前一压就用长刀钉死男人的手掌,油灯在身边晃了一下,无数流光奔涌而出。
那金色的飞雪迅速包围了对方,流光飞舞。
这些实际都是庞大的精神力,不断向男人施压。男人额前的青筋暴起,隆起的肌肉寸寸绷紧,用力到近乎抽搐,手臂上暴出了类似异兽的鳞片,精神力与其不断抗衡,却根本抵抗不过。
这挣扎减缓了他的动作。
金色的精神力再次压了上来,制住他的所有挣扎。这场战斗结束得很快,周围乘客还惊慌,沈朝幕冲他们亮了一下:“猎人协会。”
男人还在座位上试图扭动身躯。
沈朝幕并不在意,蹲下来,拉开那人随身的行李,里头有终端、不少针管和笔记本。
他抽出那笔记本,就坐在雇佣兵旁边的座位上看。
那雇佣兵几乎是在破口大骂,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他。沈朝幕毫不在意,一点点翻过纸张,上头没有太多和教会有关的内容,却提到了光雨。
上头还专门标注出了,曾经在什么时候发生过光雨——它们分布得特别散,间隔时间大约在五到六年。
之前沈朝幕在雇佣兵的货物中,发现过几次光雨,只是那些光雨再没如第一次一般,令他想起太多的过去。
出于某种目的,沈翟一直在收集这种东西。
关于这件事情,沈朝幕又问了罗密欧——在塔步,沈翟曾试图让罗密欧以诡术治疗他混乱的精神力,却最终因为材料稀缺无果。再之后,他单独袭击了罗密欧和螳螂们。
罗密欧提出了一个猜测:沈翟的精神力非常混乱,里头融合了太多异兽,连他自己都快驾驭不住了。这种极端下,他能维持理智已经不容易了,更别提记忆。
“如果,”罗密欧说,“你讲的那种光雨真的能让人想起遗忘之事,那么他想要,或许是要不断保持自己的记忆吧。我当时看到他的精神力,几乎没有一个角落是完整的。”
沈朝幕顿了顿,侧头问:“你们在这里找光雨?”
那人恨恨地盯着他:“关你屁事!……嘶!”他倒吸了一口冷气,金色光絮对他的压制更重了几分,他疼得额前直冒汗。
“你最好坦白,”沈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