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龙拾雨给他严严实实缠了五六圈绷带。
他说:“刚才在船上塞壬露面了,只要确认她在这里就好办了。”
“噢。”龙拾雨说。
“你会飞对么,那我们就不逃了。”--
“好呀。”
在他们的脚下,人鱼堆叠起来的城墙正在迅速拔高。
那场面越发令人头皮发麻,它们在尖叫,发出溺水之人的呼喊。信号弹和毒.药都完全抑制不住它们的趋势。
塞壬在孤注一掷,把所有的精神力集中在了这里。只要今天把这个大型白骨巢穴和其中残留的异兽尸体保护下来,之后人鱼大军的攻势就会源源不断。
而她自然是知道的,这里最大的威胁不止是破冰船,还有桥上的沈朝幕和阿卡萨摩。
这会是她力量最强的一次,再过后,恐怕就会因为疾病而更加虚弱。
她必须得到王座。
沈朝幕拿出了一根烟,摸了一下发现自己没带打火机,于是他和龙拾雨说:“帮我点个烟。”
龙拾雨于是将龙息燃烧在指尖,帮他点了个烟。
烟灰飘散在空中,沈朝幕说:“我怎么觉得,现在它们是冲着你来的?”
龙拾雨打了个呵欠:“有可能吧。”
“你是不是又吃了别人的东西。”
“没有啊。”
沈朝幕狐疑地打量了一下他,抓着龙角
摇了摇:“真的么?”
龙拾雨难过了:“你不让我舔你的伤口就算了,你现在还不相信我。”--
沈朝幕:“......”
他又想到龙拾雨刚才那眼神。
滚烫的情感像是烙在了他脑海里,根本挥之不去。
他咳嗽一声,强行让自己回过神来:“这回就先信一次。”
龙拾雨向他伸出手。
沈朝幕问:“干什么?”
龙拾雨说:“我不高兴了,要牵手。”
“牵什么手,要打架了。”
“......”
“别嘤别嘤。”沈朝幕头都大了,赶忙拉起他的手。
龙拾雨眉开眼笑。
高耸而孤单的桥梁,遥远而漆黑的海面,堆叠而上的白骨狂潮。
换作任何人都会胆怯,但是烟头的橘红色光芒闪烁,他们两人并肩而立。
金色光絮飞了出去,组成了绚丽的城墙。
城墙与白骨的狂潮相撞,可怖的粉碎声传来。风吹起他们的头发。龙拾雨问:“你的伤口还疼吗?”
“不疼。”
龙拾雨再次小心地用拇指,摩挲了一下沈朝幕手心的旧伤。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愧疚,男人轻笑了一声:“你看,你受伤了也说不疼,我受伤了也说不疼,咱俩一样都是战士不是么。”
隔了几秒,龙拾雨小声说:“可能你是战士吧,但是你也是我的......”
最后那个词还是没说出来,被狂风吞没了。
骸骨人鱼的攻势还在继续,然而他们面对的是猎人协会、猎龙家族中最年轻的天才。隔了几秒,炽热的龙息同样席卷,灿金与金红色交融在一起,轰轰烈烈的火焰夹杂着光辉流淌。
而叶尔马克号,接近了桥梁支柱。
动力舱里,杨知明亲手开启了核心过载,随后和受了伤的亚力克一起登上别的作战船。
伴随着炽热的温度,这艘破冰船回光返照一般,爆发出了生机勃勃的动力。
它已经服役很多年了,红白油漆都是反复刷过的痕迹,此时它长长地鸣笛,径直朝着设定的航线驶去——
只是这次航线的尽头不再是岛屿,而是通天的钢铁森林。
它将路线上的人鱼城墙碾碎,势头十足地冲向支柱。
撞击的瞬间,没有人说的出一句话。
在钢铁碰撞的
巨大声响里,达摩克利斯之桥猛地震颤。它同样拼尽了全力,在服役百年后,带着所有人的期愿撼动了那奇观。
杨知明身边的老船长泪流满面,看着叶尔马克号,喃喃说:“她真是个好姑娘,不是吗?”
“是的。”杨知明回答,“是的。”
桥面飞速坠落,本来就被死死挡住的人鱼们也乱作一团。
落脚之处歪斜了,龙拾雨和沈朝幕都是脚下一轻,飞速往海面坠落。
这样的高度实际上水与地面没有差别,撞击后都是粉身碎骨。情况已是如此,在和他们一同坠落的星辰玄铁之间,那些人鱼还在疯狂地涌来,它们不时被坠落的数盹钢铁砸中,碎成粉末。
塞壬的歌声还是淡淡的、优美的——
哪怕败局已定。
他们在狂风中坠落,夹杂着星屑的层云在周身翻滚。
龙拾雨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公主,展翅。
银色的巨翼猛地划破了狂风,上头仍是流转的色泽,烈红与陶瓷蓝,金棕与古铜绿。
他并没有那么快振翅,下坠过程中有骸骨人鱼飞扑到他们身侧,而翅膀的边缘锋利,全都摧枯拉朽地,将它们拦腰斩断。
敌人不足为惧。
世界在坠落中上下颠倒。
沈朝幕见他银鳞多彩,眉眼弯弯,而周围的星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