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一直萦绕在俏脸上的笑容隐没,清净无瑕的眸子凝上寒霜,眉目清冷。
“你若是对任何精怪修成人,报以偏见尚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为借口。
还对同族人也狠绝如此,也如你所说,今日饶你不得!”
语声清寒,唐安一步跨出。
就仿佛寻寻常常走了一步,那法阵依旧亮着,纹路依旧清晰着,依旧凝聚着杀机,但就毫无用处。
黄风道人大惊失色,“贫道做足了准备——”
唐安声打断道:“的确做足了准备,你与皇宫中的宁乐公主勾结,引得她对书生动手,想要逼急我和皇宫供奉的修道人对上。
届时你隐藏在其中出手,或者我不敌逃走,你仍旧伺机出手。
却不想您的公主直接折了去,你所做的事也被败露,还被供奉堂下令追杀。”
黄风道人失声喊道:“你早就知道?!”
唐安冷寒似冰的眼眸凝聚出月色般皎洁高洁的光辉。
“早就说了,我已等候多时。”
黄风道人低吼一声,一把拿出赤红色的铃铛法器,他每摇一下,自己的脸就红上一分。
没摇几下,一阵阵沉闷丝毫不像寻常铃声那般轻快响亮,随即他整张脸都红透了似要滴出血来。
这已经是他压箱底的手段。
被困在丝网中的寒山主持叹息一声,以他的修为也是会被丝网上夹杂着的万千冤魂与怨气给污了。
一旦躯壳保不住,命不久矣。
但见他认为同道的黄风道人作下如此天地不容之邪毒至极歹事。
或许不知不觉自己已是成了包庇。
他此方万不能再让殃及无辜。
不过就在寒山主持要不顾自己性命破了这珠网,却是场上情况急转如下。
唐安就仿佛一个大人,伸手就夺过向她炫耀好玩东西的小孩手中的玩具,然后饶有兴致的微微摇晃铃铛。
此时她每摇一下,黄风道人脸上的血红一寸寸地退下去,然后变得惨白,再变得土色了,再然后就是毫无人色。
唐安抬着手轻轻又一摇,他的身形就矮去一分,这副躯体就仿佛泥塑,一片片的外壳脱落。
唐安再伸手一挥,在牵引下困住寒山住持的蛛网快速地飞来,随即紧紧的缠绕在黄风道人的身上。
那无数的凄厉残魂都凝聚出来,恶狠狠的覆盖住黄风道人的三魂六魄,一点点的啃噬着。
他的躯体则被那极为邪气的蛛丝毒网分割的四分五裂,只是藕断丝连,不彻底崩溃。
唐安一摇铃,将黄风道人躯体与灵魂,还有这数多的残魂都被收入铃铛。
“让这些残魂有仇报仇,有怨还怨,还会留一抹真灵给黄风道人,不至让他泯灭。
这等折磨,至少要让他受百年。”
唐安语气寒凉的说着,嗓音依旧清越动听,却能让人冷到骨髓去。
她再看向双手合十,不断低声诵佛经的寒山主持,轻声问道:
“法师可觉我手段过于残酷?”
“我佛亦有怒目金刚。”寒山主持闭目说道。
唐安唇角逸着笑意,慢条斯理摇晃着血色铃铛,隐隐约约的凄厉叫声不断的传来。
仿佛是湖水打下一石子,溅起一层层涟漪。
在刚平息下时,唐安又一晃,惨烈叫声又生不如死的传出。
黄风道人不惜走邪道入魔才一点点、一丝丝增强起来的修为,不断的淡去一分,还让他保持绝对的神志。
更别说唐安笑嘻嘻的说要让他承受至少百年。
“妖道已除,大师一心修佛,世间有难便尽自己之力救苦救难,对于非人之修也是平心相对。
你虽未认清这妖道的真面目,却也不曾包庇过他,更没有在自身不知时作下不义之事,又何须不能窥破?”
寒山住持没有回应。
唐安说了自己该说的转身便要走。
寒山主持叫住她。
唐安回首看去。
对方垂目低声道:“黄风道人有一师兄,是西南山清风观观主,修为更胜黄风道人,他们师兄二人感情甚笃。”
“师弟!”
清风道人眼皮跳动,心中生出不祥之感时,他双手掐动,却天机混乱。
突然间他转身奔到地下密室,就见一古朴的木牌突然生出裂纹。
随即咔嚓一声,深刻的裂痕从头至尾,即将碎成数瓣,而又微微的联系着,却不断颤动,原本淡淡的温光也彻底暗淡。
“是谁如此歹毒!杀我师弟,还摄他三魂七魄以作折磨!”
愤怒的吼声回荡在这密室,清风道人已来到观中的正殿,他取出法剑负于身后,再无平日的清静平和。
一个看上去不过十来岁的小道士快步上前,“师父!”
清风道人杀机毕露,“你看守道观,贫道要下山除魔!”
“牛鼻子老道是仙是魔分不清,眼神如此不好,更无修道人的清静无为。
本仙子只怕你下了山却根本就找不到人,故此大发善心,特地上门来让你瞧一瞧。”
娇柔清越的声音从外传来,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嘲笑声。
清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