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枯华大师拨动念珠,口中低低念诵。
将随着唐安字字冰冷喊出,似描绘在他眼中千年传承宝刹招惹上大敌,弟子死伤无数。
藏经阁中被肆意翻毁过,无数经书流落在外。
却在决一死战之际,对方只道自己已知错,那他该如何处置?
他念珠约拨越快,默然不答。
唐安冷然道:“刀子没割在自己身上就永远不知道痛!”
“和尚你念经念了十几十年,却在念经前不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三岁小儿便也知道的粗浅道理吗!”
她厉声斥道。
“阿弥陀佛——”枯华大师高声念佛,心中隐隐动起的嗔怒受到压制。
他人却不知道唐安与枯华大师短短几言片语中已是在话语中内力冲击,颇为凶险。
“岂可对大师如此不敬!”明掌门一步踏出,厉声怒喝道。
唐安冷眼一扫,“武林江湖强者为尊!当日我父亲去世,祝家没有一流高手坐镇,贺家却不知我虽女子也非是他人可欺辱!
故此之后他家少主受我打杀,贺家上下强忍怒火。
更如今他们避我远行,却仍是被我一鞭子抽出来,丝毫不敢放话的逃走。
如今枯华大师出言这劝我饶舍子放下屠刀,摒弃前仇旧恨,若不是有这厉害身手岂敢出面?
明掌门没有高深武功也何敢出言训斥,训我身为晚辈却对前辈如此不敬!”
“什么前辈晚辈的,说到底还是凭自己拳头硬不硬说话。
如此你等要说大道理的,便先和我做过一场再行说事!”
明掌门双目精光陡射,怒极反笑,“好个伶牙俐齿!”
说着已是双掌一错,摆出架势。
“今日就来试试力挫魔教所谋的祝家主到底何等大威能!”
“你是前辈,自然依你所愿。”唐安手握剑柄,旋身一转,一剑扫去。
她虽不过双十年华,但前有剑败成名高手贺家主,再有武林大会四欺魔教护法。
明掌门是当世武功最强之一,一身武艺堪称登峰造极,却也不敢小觑。
一交上手,便使出镇派掌法里的一招空手夺白刃,要一举夺下唐安手中利刃。
却只她剑身一挑,当下手腕一抖,剑鸣铿锵,明掌门手掌被震脱。
唐安却也没有一剑如同当日伤贺家主那般破了对方掌心。
而后眨眼之间,飞沙走石,掌影飘飘,剑光闪闪,二人对过十多招。
周遭大派弟子与祝家弟子看得眼花缭乱,更是纷纷朝后退去。
此等当世大高手对招,他们稍被波及,便是轻则重伤,重则送去一条小命。
唐安一跃在空,整个人如同仙鹤展翅,身上玄色长袍猎动之间,一剑横扫,剑锋寒光森冽。
使出家传武技落星剑法,更由唐安所改创威力倍增。
恰似彗星袭落,天地蒙昧之间,一道明光破空,划破层层乌云,气势磅礴。
在旁观战的高手心中一紧,面露郑重之色。
而直面这剑的明掌门低声一喝,双掌微错,再见快速斩来之势,心中一凛,却是猛然转身后心显露在外。
眼看危矣之时,双掌上下微盘,掌锋响鸣仿若猛虎被伤尾之时,猛然转头,双掌爆烈推出。
真如虎口大张,发出似虎啸又是如狮吼的啸声,凶酷至极。
四周观战之人,除却当世高手又是一退再退,立足不稳,心智稍不坚之人更是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
而眼看剑锋对铁掌,这一击下去,二人都在不知不觉动真格下,怕是打出真仇怨。
就在这时“铛铛”两声,禅杖对着冷光闪闪的剑锋一架,再同时杖身摆过挡下铁掌猛击,竟是阻下二人强招对拼。
唐安收剑,明掌门掌回。
当下唐安持剑而立,已是身形笔直如枪,稳如磐石。
而明掌门站在原地,脚下一沉,双足陷入坚硬地面,而后余力未尽地让他不由自主右足朝后跨了一步,终究略输一筹。
唐安看向方才出手相拦的枯华大师,这时对方收过禅杖。
又“咯吱”一声,掌中念珠原是在方才三股内力所震之下断裂。
眼看佛珠一颗颗滚落在地,当下华严寺的弟子满地找寻拾起。
场上一片压抑之际,静夜师太跨出两步,对脸色凝重的明掌门说道:
“几年不曾交手,原道武林大会魔教之徒放肆,明老哥出手,却不想到底所料有差。
今日得见,我便是手持祖师所传秋兰剑怕是也难以挡下老兄这一掌!
武功有所大进,小妹自愧不如!”
明掌门定了定神,连忙口中谦虚不敢。
静夜师太再侧过身,看向对面唐安,“自古英雄出少年,祝家主武林大会力挫魔教阴谋,扬我正道威名!
当日不及相谢,今日一见英姿飒爽,在下却要自愧不如。”
“师太严重了。”唐安脸上冷色微收,微微欠身说道。
再定睛一看,对面师太神态威严,目光炯明,此时犹带几分欣慰之色。
并非全然居高临下,虽是有对后辈赞誉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