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表现出来的抗拒,封炤跟着也有几分矜持冷淡,不着痕迹地讨好她,尽量压制着自己的脾气,让自己看起来颇为可靠。后来最多也只是跳到肩膀上,或者是拱下被窝,这下子,都能拱到她怀里了。
不仅如此,这只兽的嘴巴特别恶毒,说出口的话总是那么不客气,而且做什么都是如此的自信、理直气壮,从来没有理亏的时候。
楚灼终于明白,以往他端着只小妖兽的模样,装无辜、恶意卖萌,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做错事,不过是用来搪塞她的。
果然那么爱搞事的小妖兽,怎么可能在化形后,就变成一个风度翩翩、仪表不俗的美男子呢?那些不过是做给她看的,等她一心软,马上恶行毕露,怎么舒坦怎么来。
楚灼懒得和他掰扯人修和神兽之间的不同,正欲要回房时,突然听到船头传来的喧哗声。
她探头看过去,看到拿着天星镜对着时间海调整路线的朱厌,发现其他船上的修炼者也是如此,以为发生什么事,又耐心地听了会儿,方才知道,原来是快要离开时间海。
楚灼心中一喜,下意识地看向海中的那只魅媿。
魅媿仿佛一直在看着她,对上她的视线后,她勾起血红色的嘴唇,露出一抹绝艳的笑容。
如同一朵盛开在腐朽的时间中的美人花,散发一种腐败的香甜味道。
楚灼心中一跳,纵使知道它忌惮封炤,不会到船上,依然忍不住对这种被时间留下的存在忌惮。
天星境散发一束白光,白光穿透时间海。
船在平静的时间海上航行,天星镜的光芒所指的尽头,是一片朦胧的水波状之物,像一种空间屏障。那是时间海与外界相连的彼端,修炼者欲要进入时间海,皆是从此进入,也同样从此地出去。
所有看到那一片空间屏障的修炼者按捺不住露出高兴的神色。
他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终于可以摆脱那只无处不在的魅媿。
越是接近时间海的边缘,修炼者们越紧张,盯紧海中的那只魅媿,以防它再次出手,将他们留在时间海。
然而,让他们惊讶的是,直到船抵达时间海的彼端,那只魅媿皆没有出手。
越是如此,他们越是不敢掉以轻心。
楚灼也是一样。
她想了想,抱着阿炤来到船头。
正指挥船进入彼端的朱厌等人看到她,先是有些惊讶,直到看到窝在她怀里的小妖兽,眼睛都要瞪出来。
不过被那只小妖兽一瞪,他们赶紧移开视线,当作没看到,私底下却忍不住暗暗嘀咕,觉得老大果然是个无耻的,竟然变成小妖兽的模样,窝在人家女修怀里。
明明就是只神兽,偏偏要伪装成妖兽!
还让不让其他妖兽活了?
长乘趁楚灼不注意,朝他比了个大姆指,一副老大实在够无耻的模样。
封炤的反应是,一爪子挠过去。
而且他挠完后,朝楚灼扑过去。
楚灼下意识地将他接过住,直接来个胸埋,于是小妖兽继续乖乖的窝在她怀里,不再到处挠人。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楚灼顿时想要剁手。
白璃域的修炼者见状,神色微动,特别是金乌和朱厌,双眼发亮,突然发现,他们找到不让老大关他们小黑屋的方法。
楚灼没在意周围的修炼者的小动作,她盯着海中的魅媿。
魅媿也盯着她,它的眼神让她心里泛起一阵阵寒意,她仿佛从那眼神中,看到一种吞噬与渴望,还有不知名的忧伤。
明明心里是拒绝,却无法移开视线。
直到一条尾巴掩住她的眼睛,将她的心神从中抽出来。
楚灼将眼前的尾巴拿开,深吸口气,看着周围的船冲进时间海的彼端,看着如水镜般平静的时间海在眼前消失。
还有那只终于从时间海中浮出来,被浪花托起的魅媿。
它最终什么也没有做,就这么目送着他们离开时间海,消失在眼前。
只是楚灼却有某种预感,他们以后还会再见的。
船冲进水波状之物后,出现在一片虚空中。
时间海位于一个三不管地带,实则也在域外之地,唯有域外之地,才能容纳这等奇特的存在。
一同从时间海中出来的修炼者,皆来自不同的域地,便在此纷纷道别。
楚灼看了看,忍不住对朱厌道:“我可以去和乌管事道个别么?”
朱厌看一眼她怀里的小妖兽,温柔地笑道:“自然可以,不如我陪你过去?”
楚灼看向对面的船,心知他是担心以她的修为,无法过去,所以才会自告奋勇,确是一个十分体贴又温柔的人。
楚灼朝他抿嘴一笑,客气地道:“谢谢,那就麻烦朱厌前辈。”
这时,长乘的声音响起,“我和你们一起。”
楚灼和朱厌同时看他,见他虽然一脸嚣张,但没有不耐烦的模样,倒也没拒绝。
接着,朱厌得到楚灼同意后,便像在迹遗时一般,带她到乌主的船。
乌主的船上,还有澹台英池等各个域的修炼者过来道别,见到他们时,纷纷退避到一旁,看着长乘这嚣张货大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