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近,年节将近,特来探望孙伯母和福妹妹。”
乡里乡亲,男男女女都在外干活,免不得要碰面,家家户户相互扶持过日子,男女大防没那么森严,且顾淮生又说,是来探望孙嬷嬷,顺便探望福姐儿。崔管事却变了脸色。
他肃容打量了顾淮生一番,见这寒门学子穿戴虽差些,却收拾的干净体面,且说话温文,礼数也挑不出错处。不像是莽撞无礼之人。
不由深深瞥孙乃文一眼,不知他为何要隐瞒戏弄这后生。
温声开口:“孩子,你想见你孙伯母,我叫人把她喊出来跟你说话儿。福姐儿……”
“只怕不方便见你了。”
顾淮生心下一沉。最坏的可能他有预想过,莫不是福姐儿给大户人家做了妾?
“为……为何。”
艰难地问出来,目光紧紧盯着崔管事,心内还存有点点侥幸,希望自己所想不是真的。
崔管事按下手里的账本,心内叹息了一声。这少年,免不得要受些打击了……可有些事,确实不能含糊。
“乃文许是没和你说?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是谁的府邸?”
顾淮生艰难地摇了摇头,听他道:“这是御赐的承恩伯府。”
“你是姑娘幼时启蒙的先生,按说,当回禀了三爷留先生用餐饭。不过明儿就是三十儿了,府里事多,恐三爷忙不开。我就私自做回主。”
说着,招呼小厮捧了一筐冻梨过来,好说歹说塞给了顾淮生。
顾淮生机械地跟在孙乃文身后朝外走。
孙乃文车上的货已经卸清了,用袖子拍了拍满是尘土的车厢,“上来吧,顾先生?”
顾淮生站在那黑漆大门前头,背光而立,他仰起头,张望里头看不到边际的重檐屋宇。
孙乃文过来拉他,一抬眼,见他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
孙乃文顿住了。心想自己是不是做过了。可是要让淮生死心,还有什么旁的法子?
顾淮生垂头抹了把眼睛:“文子,我知道你是好心。也知道……我根本就配不上……”
风声簌簌,从院外吹拂入院里。
福姐儿在床上躺着,孙嬷嬷拿着柄扇子,替她轻轻扇着面孔。
福姐儿难受的伸手想抓下巴,被孙嬷嬷一把揪住了手腕。
“姐儿,可使不得!”从旁边拿药给她抹在下巴处,劝她,“不能抓,一抓就要留疤了。”
福姐儿转过脸,娇嫩的肌肤上头星星点点,生了好些疹子。
“嬷嬷,明儿就是三十儿,我听说各院都会给下人们赏几桌酒席,到时候你只管去吃,别单顾着我。”
孙嬷嬷笑笑没说话,如今她还哪有心情吃喝。府里主子们的意思她约莫也能猜出来些,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姐儿接回来,许是要给姐儿说亲了。
看看福姐儿的脸,不由叹了口气,好好地美人儿,不知吃错了什么,眼见过年要参宴见人,偏生了一脸疹子,这岂不触老夫人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