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接吻的时候,他就觉察到了自己内心的秩序在一瞬间起了某种剧烈的改变。
就好像有个阀门打开了,那些从前都不会有的情绪一瞬间都无师自通了。
比如会因为她接吻时候的退缩而感到恐惧和愤怒,像是害怕她随时脱离自己的掌心,然后消失不见似的。
就像现在,看到她迫不及待地走向别人,尽管他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但依旧会感受到一种没来由的嫉妒和危机感。
他不想她走向任何人。
桑寻喉咙发紧,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她,低声叮嘱:“不要乱跑,不要跟他走,等会儿我来找你。”
景春觉得很尴尬,客厅里很多人,二楼的栏杆处也很多人,这会儿都若有似无往这边看,桑家的二少爷,一直养在外头,很多人都是知道的,突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回家,显然是要有什么动作了。
但这位据说心性和能力都绝佳的二少爷,竟然第一次回家就带着异性,还拉拉扯扯,实在是很不像话。
让人很难不联想到他那个花心且荒唐的父亲。
景春胡乱点着头,挣脱他的手急匆匆走了。
赤澜九坐在角落了端着香槟杯,看到她过来,咧嘴笑了笑:“宝贝,你这演偶像剧呢!”
景春长舒一口气,从长桌上夹了几块儿小点心捧在手里,然后有气无力坐下来:“我都怕他爷爷突然出现,递给我一张支票:‘给你一个亿,离开我孙子’。”
赤澜九扶额笑起来:“你有这么值钱吗?”
景春点点头:“我觉得我挺值钱的,你看他,我就说过来跟你说句话,他都要拉住我,我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感觉他好像突然之间就变得很陌生了,我都怀疑是不是亲他一下真亲出问题了。”
赤澜九啧了两声:“你俩这恋爱谈的真有意思,不过据说他八千年开次花,但春神死后,他好像几万年都没开过花。不会憋出毛病来了吧!”
景春:“……”
她无语了片刻,然后才想起来问了句:“你怎么在这儿,又出什么事了。”
赤澜九抬了抬下巴:“楼上,看那个穿白裙子的。”
二楼的看台上站着几个人,正在含笑交谈,气氛很融洽。
中间有个看起来才二十岁出头穿着白裙子的女生,被众心拱月地围着,显然是那一圈人的中心。
女生偶然一回头,景春倒抽一口气。
“桑泽林的义女桑洛,很有商业头脑,但浑身怪癖,深居简出,桑老爷子生病后,公司的事都是她在打理。”
她长得……和桑寻太像了。
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种。
不知道的甚至可能会误以为是龙凤胎。
景春好半天回不过神来,问:“她有什么问题?”
桑家人丁并不兴旺,桑泽林只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
哥哥桑泽恩有一儿一女,妹妹桑斯芮有一个外姓的女儿。
桑泽恩的儿子今年二十六岁,是个出了名的烧包富二代,酷爱投资,但没有一个赚钱的项目,越不靠谱的他越感兴趣。女儿今年二十二,已经订了婚,只热衷买买买,对商业毫无兴趣。
桑泽林和汤乔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只有桑洛这一个义女,当时很多人还猜过,说八成是哪个情人的私生女。
只是如果真的是私生女也没必要遮遮掩掩这么认回来,所以猜测归猜测,都觉得不大可能。
赤澜九忽然抓了下头发,头疼道:“玛德,衍山那个项目就是她搞的,她叫桑洛,你听见没,她叫桑洛。”
景春慢吞吞吃着小零食,点点头,“哦”了声,“她也姓桑。”
既然是义女而不是养女,那有改姓的必要吗?
赤澜九一副要抽她的架势,景春才恍然大悟:“那个……那个仙人村的木雕神像?”
爱神,洛神。
桑洛。
赤澜九终于才吐了一口气,不然她真怕自己忍不住揍她。
仙人村的传说里,那个雕像是扶桑和春神女儿。
那……
景春忽然扯了扯赤澜九,面露惊恐:“她是人是鬼是妖是魔?”
赤澜九摇头:“不知道,看不出来,不过我打听了一下,这个人特别怪,甚至还有人怀疑她有人格分裂,有些人觉得她和蔼可亲温善礼貌,但另一部分人说她性情暴躁乖戾,十分阴沉。所以我在怀疑,是不是她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衍山那边的煞气是从一个阵外阵中出来的,目前所有的线索都在她身上。”
景春却忽然有些迟疑地问了句:“会不会……她真的是桑洛。”
赤澜九愣了一下,旋即一脸不可置信:“你踏马脑洞怎么这么大呢!你是说她爱神显型?常年受供奉和香火,的确是有可能聚灵化神,但神籍上并没有多这么一号人啊!你自己入职的时候见过这个名儿?”
好像是没有。
但是……
赤澜九乐了声:“你可真敢想啊!扶桑和春神的孩子死了多少年了,长命灯都灭了几万年了,她要是还能活着,现在比你们神族那个老大估计都厉害,当年毕竟是天道承认的天帝候选,出现在这儿干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