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晚还没看到那只小狗, 心里的期待值就已经被裴竞序无限拉高。
谁能拒绝一只毛茸茸吐着舌头摇尾巴的小狗呢,更何况是一只会非常想她的小狗。
整整一路, 她都在不断地裴竞序问题。
这绝对是两人重逢以来, 话最密的一次。
她坐没坐相,侧着身子问裴竞序:“它性格怎么样呀?乖不乖?粘不粘人?”
裴竞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兜着圈子反问她:“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当然喜欢乖一点的。至于粘人...”她想起自己还在继续学业不能每时每刻都陪在小狗的身边, 有些懊丧:“太粘人可能不太行,但我又想它跟我关系亲近。”
裴竞序抬了下眉, 精准地概括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这话...说得我好像那种提了裤子不认人的负心汉啊。”
裴竞序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开始掂量着她的喜好。
车子了安静了一会儿,许听晚也在憧憬着和小狗初次见面的场景, 只是她没安静多久又止不住碎碎念:“那我跟它初次见面,需不需要买些玩具或者小零食过去,不然它不喜欢我怎么办?”
“家里都有。”
既然要养狗, 那就需要有足够的耐心和责任心, 在这一方面,裴竞序做事向来周道, 虽然是送给许听晚的礼物, 但是小狗是他抱来的, 他当然得把一切都预备妥当。
至于喜不喜欢。
裴竞序问她:“你没看过《忠犬八公》吗?有一句很火的话, 小狗的爱永远真诚而热烈。”
“我听过。我只是怕我做得不够好。”
“怕什么。做不好的时候不是还有我么?”
许听晚穿着件灰色的毛衣, 头发扎成丸子头,圆圆的一颗,她脑袋也圆,是小时候栾玉女士注重她的睡姿,这才有了这一个浑圆的后脑勺, 低头查养狗经验帖的时候,像雪球一样可爱。
裴竞序向后仰着身子,视线落在她表情多变的侧脸上,见她查得认真,一门心思扑在手机上,他收起视线,看向漆黑的天窗,低声呢喃了一句:“不用担心,它一定会非常喜欢你。”
会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你。
/
养狗一事有点突然,超出许听晚的预料。
刚刚一路,她都在查,初次见面,如何跟小狗进行正确接触。
在输入了一些科普知识后,她知道狗狗认识世界的时候,有三个过程,即鼻子——眼睛——耳朵。
所以她压制住直接上手去抱的冲动,冷静地让小狗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等它熟悉一点,才敢伸手触碰。
金毛还很小,许听晚半伏在地上逗它,裴竞序也蹲下身,翻转掌心去挠狗狗的下巴。
这一举动,让许听晚记起她开学时在书街大道撞见裴竞序的场面,彼时,他也是这么闲散地逗弄着一只猫。
他的手指很好看,修长具有骨感,明明是在逗弄小狗,却让她喉咙有些发痒。
许听晚轻咳了一声,欲盖弥彰地说道:“狗毛。”
“买了祛毛梳。”他站起身,熟悉地找到放祛毛梳的地方,拿过来:“要不要试试?”
许听晚接过后,小心翼翼地梳理,记起裴竞序好像从来没有喊过狗狗的名字,便问他:“是不是还没取名?”
“嗯。等你来取。”他把掉落在许听晚袖口上的毛取下来,放在掌心上,后来发现取不完,便敛紧掌心,笑自己多此一举。
许听晚发现了他的举动:“金毛是长毛犬,掉毛会很严重。”
她怕裴竞序在意这些,委婉地提醒道。
“我知道。狗中蒲公英。”
许听晚被他逗笑,看他方才忙乱收集狗毛,故意调侃他:“你说,取什么好呢?叫乱乱行不行?”
裴竞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在他的印象里,自打他初中毕业,许听晚就不这么喊他了。身边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小名,又或者说,这根本算不上小名,完全是他为了配合许听晚给自己取的绰号。
拿自己的绰号给小狗命名。
“你骂人骂得挺彻底。”裴竞序打量她是故意气自己的,却也没有生气:“但我并不介意。”
小狗的爱永远真诚而热烈。
有什么不好?
“我开玩笑的。它叫乱乱,你怎么办呀。”
‘乱乱’可是裴竞序替她出头时自取的小名啊。
想到这儿,她梳毛的手又顿了一下。
真的好奇怪,她今晚到底怎么了,平时不觉痛痒的事,开始一桩桩一件件地涌出脑海,并且无时无刻地提醒着裴竞序对她的好。
裴竞序看她手僵在半空,以为她梳累了,自然而然地接过祛毛梳:“现在这个情况,除了你,应该没人会提‘乱乱’这两个字。”
就算还有旁人知道,也绝不敢在他面前提及。
许听晚回过神,心虚地擦了擦手:“可我记得你当时自称‘乱乱’的时候,不像现在这么有羞耻心。”
“三十了。我还不能要点面子?”
她哪壶不开提哪壶:“哦...三开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