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京珩很是瞧不起这些个男绿茶的把戏, 要不是因为收了对方倍的份子钱不得不把面子上的功夫做足,他非得当面揭穿裴竞序,让他下不来台才是。
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那就麻烦你多照顾照顾早早了。”
语气算不上多好, 却也勉力控制过了。
“不麻烦。”
裴竞序打着方向盘,丝滑地过了最后一个山路弯道。正巧车子要右拐,看向右后视镜的时候,他的视线从许听晚埋头数钱的脸上扫过, 笑意加深,语气中带着如沐春风的爽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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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学校的时候是下午两点。
平时这个点, 关婧应该在跟她的暧昧对象季嘉实待在一块儿,但是今日, 她非但没有出门, 还一反常态地闷在床铺上。
许听晚推开寝室门的时候,差点被床铺那儿披头散发的关婧吓到。
“你还知道回来。”关婧坐起来往墙上一靠:“你跟青梅竹马打得火热,逍遥快活,我都快玉玉死了。”
“我怎么对你不闻不问了?”许听晚放下行李, 走到关婧的床铺下边, 抬头看她:“怎么了?跟男朋友吵架了?”
“什么男朋友,他还在考察期,才不是我男朋友呢!”关婧挪到床边, 半跪着冲下面的许听晚保证:“但是我宣布,他的考察期就此结束,很遗憾, 他没有进入我男朋友的预选名单。”
“怎么个意思, 你男朋友的预选名单很长?”
“你别打岔。”
许听晚对她千变万幻的恋爱见怪不怪,但是作为她的室友,她还是得聊表一下自己的关切:“所以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大小姐。”
“你总算问到点子上了。”关婧忿忿地从敲了一下床板,把站在下面的许听晚吓了个一个激灵:“你知不知道,季嘉实居然有个感情很深的发小!我今天本来跟他约了电影,临出门前,他突然跟我说他发小出事了,要陪她去医院看医生。”
“居然有这种事!”许听晚拔高声音附和了一声,她知道现在的关婧不需要理智的分析,充当好倾听者的角色,无条件地站在她这一边,这是一个好朋友的自觉。
纵使她觉得季嘉实不像是那种脚踏两条船的人。
“我一开始还想,他发小要是有什么困难,需要帮衬的话我也不是那种不讲情理的人,我都想着跟他一块儿跑医院看看情况了,可季嘉实说什么都不让我陪,美其名曰怕累着我。你说他是不是心虚,这就是他阻碍我跟他发小见面的借口吧!”
关婧分析地头头是道,甚至以日常相处中的一些蛛丝马迹佐证,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要我说这种有发小放不下对方的人就别出来祸害人了。秀深情给谁看啊。”
她的语速有点快,许听晚来不及插话,甚至还要反应一下才能跟上她的节奏,饶是如此,她仍有种被中伤的感觉。
关婧见她讷讷的,立马俯在床铺上,伸手去够许听晚的脑袋:“乖啊,没说你。”
“我怎么感觉你就是在说我呢。”
“你跟你竹马不是好好的么,也没出去霍霍人,所以不是说你。”
“什么叫我跟他好好的。我跟他真的只是朋友。”
“得了吧。谁家普通朋友无微不至照顾一宿,还特地带你去露营啊,你真当你们还是两小无猜的时候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说句难听的,一个男人刻意用某些行为讨好一个女生,这人多少带点目的。你竹马的用意真的别太明显,他就是想追你来着,是你这反应太迟钝了。”
“你别起疑季嘉实就觉得谁都有一腿。我还不了解他吗?我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类型什么的又不是固定不变。”关婧托着下巴,从化妆镜内打量着许听晚这张无可挑剔的脸:“长得漂亮,人又有趣,家世也好,搁谁谁不喜欢啊?”
许听晚从没想过裴竞序对她的好会超过朋友的范畴,因此别人的提点或者旁敲侧击的暗示,她都听不太懂。
但是今日,被关婧这么开门见山地一提,说什么裴竞序喜欢她,在追她,又头头是道地分析了季嘉实和他发小的事情,她突然在清醒中滋生出一些恍惚。
然而这些恍惚并没有维持很久,因为很快,她就记起了高毕业那年在实验室听到的一番话。
这些不切实际的恍惚顷刻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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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过去,又是新的一轮工作日。
周一,例行开会。
裴竞序听着底下的人汇报项目,眉头紧锁,似乎并不满意,但他并未打断别人的报告,仍是认真地听完。众人注意到他的神情,觉得他与周五那天迥然不同,只是听着会议室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直到最后一位呈报完毕,整个会议室只剩下他把眼镜搁在桌面的声音。
“这就是你们找的项目?”他的声音没有多大的起伏,却总有种上位者的压迫感,手里的项目书往桌前一放,会议室内噤若寒蝉,个个垂头耷耳。
“让你们开拓各种渠道,是为了让你们覆盖整个赛道,并不是让你们以量取胜地来敷衍我。”
周一是什么人间门疾苦的日子。
他们两眼一抹黑,就算会议时间门不长,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