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里的希冀一下子落了空, 他抿着嘴唇,似乎想要组织话语,可是他看着女知青美好的模样, 不愿意让自己显得过于难堪,他维持着面上的沉稳, 开口道:“没关系。”
一向善解人意的姑娘这会儿却不愿意放过他,一把拉住狼狈得想要逃回房间的男人,眉眼含笑地说:“手表你拿回去吧。”
“不用。我送你礼物, 与这件事无关。”江劲松一口拒绝了。
他一个大男人哪有因为姑娘拒绝就把送出去的礼物收回来的道理?
“可是在我们那里手表都是用来订亲的,你送我手表, 却只想和我处对象。”
江劲松猛地抬头望向满眼都是捉弄的姑娘,她俏皮地将崭新的手表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表带有些长,挂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像手链一样哐哐当当的,她偏将在金表衬托下更显白嫩的手腕抬到他的眼前。
他将目光从她的手移到了她的脸上, 姑娘的眼神含情脉脉,似鼓励着他说出什么,他的心怦怦跳,生怕是自己会错了意。
“我……”他脑袋里空荡荡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姑娘说。
漂亮的女知青看着他磨磨唧唧的,终于不耐地往房间走去, 走到一半又回过身来, 倚在门框上, “江大哥, 如果这块手表你是用来订亲的,我就收了,如果就是为了处对象, 那你还是收回去吧。”
江劲松在心中唾弃自己,这样的话怎么能让一个姑娘来说,他抿了抿嘴,却还是开口说:“你一个女同志,婚姻大事还是要考虑清楚。我家的情况你是清楚的,但是你放心,你嫁给我,家里的事全由我兜着,除了农活,我也会多接其他活,再苦也不能苦了你,以后要是有了孩子……”
他就差把从结婚到养孩子到养老的事全给她讲一遍,白楚莲直接打断了他:“江大哥你先告诉我,这块表你送我是为了什么?”
江劲松轻咳了一声,郑重其事地凝视着白楚莲,“楚莲,我们结婚吧。”
看着柔柔弱弱的姑娘却十分果断,冲他笑了笑,“好。”
女知青利落地关上了房门,就剩男人恍惚地站在这里,他本来想循序渐进,先处个两年对象然后再结婚,这是直接跳过处对象了?
正月初一,白楚莲睡到天大亮的时候才起床,穿上新年的新衣服,却看到男人眼里布着一夜未眠的血丝笔直地坐在厅里,手中握着笔涂涂写写的,他的手边叠了一大堆信纸,上面密密麻麻地铺满了字。
江劲松见到白楚莲出来,眼睛一下子变得极亮,两步并作一步地跨上前,“楚莲,你醒了?来,你坐下来,我们一边吃一边说。”
白楚莲慢吞吞地坐下来,看着他摊在桌子上的纸,第一次看到江劲松的字,他的字龙飞凤舞,有些张狂,与他所表现出来的沉稳完全不一样。她仔细看着纸上的字,写的都是他一步一步的打算,包括三年内要给到她什么样的生活。
她垂下了眼眸,过了一会儿才抬眼笑道:“我们的事是不是先告诉你妈?”
“对!”江劲松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兴奋得都糊涂了!
江母得了消息,自然很开心,只是隐隐为自家儿子高攀知青这件事有些不安。
江劲松要娶白楚莲这件事,很快就在东方村里传开了,正月里正是走亲访友的时候,大伙儿坐下来聊得最多的还是这件事。
男人们大多是羡慕的,从城里来的知识女青年长得好看又有文化,还是个医生,江劲松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大运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女人们看得就更多了,江家这样的情况新媳妇上门以后,江婷婷怎么办?女知青身边没个娘家人,江母又是不顶用的,以后生孩子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江劲松本人是不错,但是江家实在不是一户好人家。
村里人在聊天的时候大多带着诋毁,一致认为女知青吃不了苦,江劲松留不住人,早晚会离开的。总之,大多数人都不看好这一对。
谢毅航也知道了他们的事,急急忙忙地过来找白楚莲。白楚莲正好要还他书,见他来了便笑着招呼。
他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真的要嫁给江队长吗?”
“是啊。”白楚莲没有否认。
谢毅航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低头接过她递过来的书以掩饰自己眼中的难过,他甚至装模作样地翻了几页书,才发现他在书上提出的疑问之处,女知青都夹了解答的小纸条在里面,字迹工整解答周全,他一看就能茅塞顿开——眼前的姑娘天生就是行医的料,她可以走得更远。
他在心底无线可惜,忍不住开口劝道:“你还年轻,到东方村也才半年多,何必急着嫁人?你是村里的赤脚医生,七月份的时候会推荐工农兵学员,你有一定的优势……还有我听说最近上层的变动很大,国家要拨乱反正,也许会恢复正常的选拔考试……”
其实从去年年末的时候,国家上层已经在震荡,不少新的政策都在酝酿中,像海城这样的一线城市最先感受到,而像东方村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