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种自己浇水,太子和大宝宝是前者挖坑提水,后者种玉米浇水。
每分地都有两垄,然而,一垄种完,四个身体贼好的孩子没累出汗,但都叫着脖子酸手疼。
大宝宝甚至扔下葫芦瓢让林寒抱抱。可惜楚修远也在,一个瞪眼就把大宝宝瞪回去。
两垄玉米种完,四个小孩累瘫在石子路上。
林寒蹲下去,“你们才种三分就累成这样,要是让你们种一亩——”
“那我就死了。”楚扬飞快接道。
楚修远嗤一声,“接的这么快,还是不累。过几天棉花和红芋可以栽了,把棉花和红芋也种了吧。”
四个孩子同时摇头,满脸惊恐。
林寒乐了,“晌午想吃什么?我命厨子给你们做。”
“啥都行,我不挑。”楚扬说出来,楚玉跟着点头。
楚大宝宝想挑,可是看到他娘亲似笑非笑的模样,仿佛在说,想吃好的就种棉花和红芋,连忙说:“我和大哥一样。”
林寒转向小太子,“绎儿,你呢?”
小太子见大宝宝这么听话,直觉有什么事他不知道,干脆说:“舅母吃什么我吃什么。”
林寒乐了,不愧是皇帝的儿子,这机灵劲儿真像他爹。
“舅母吃炊饼卷大葱,你也吃?”林寒问。
小太子迟疑片刻,使劲点一下头,“我吃啊。”
“你知道炊饼卷大葱是什么吗?”楚修远笑着问。
小太子想一下,不知道,“舅母吃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啊。”
林寒不禁摸摸他的小脑袋,“不会让你吃炊饼卷大葱,舅母也不喜欢吃那个。”
年前存的白菜、萝卜已吃完,蚕豆没长大,青菜老了,真正的青黄不接,没什么可吃的,林寒就命厨子做些面食。
葱油饼要有,鸡蛋煎饼也要,自己做的豆腐还有,小葱煎豆腐一个,小葱炒蛋又是一个,再加一个羊肉、一个鱼肉和一个鸡,够一家人吃的,可是这些东西太子在宫里也常吃。
林寒总担心太子一去不复返,想了又想命厨子烫一块面,给他做糖糕。
小太子同三个表兄弟回到堂屋,喝点水舒服了,确实想过再也不要来舅父家。然而,吃到外表金黄酥脆,里面软嫩,最里面甜蜜蜜的糖糕,小太子满足了。
傍晚,小太子带着热乎乎的糖糕到宣室,“父皇,下次休沐还可以去舅父家吗?”
商曜意外,“你舅母没让你帮她种地?”
小太子把小食盒放御案上,“孩儿和大宝宝种两垄玉米。”
商曜:“不累?”
小太子点头,“累啊,可是也好玩。舅母好厉害的。父皇,看这个。”打开食盒,“舅母给孩儿做的。”
商曜捏一个,发现还是热的,“刚做的?”
“是呀。舅母问孩儿何时回去,然后让厨子做的。孩儿回来之前刚出锅。”小太子跪坐在商曜对面,扒着御案,眼巴巴看着他,“好吃吗?父皇。”
商曜好浓油赤酱,但晚上例外,饮食格外清淡。所以吃到油腻甜的齁人的糖糕很习惯,但要说不好吃,那是胡扯。
商曜笑道,“你舅母那人没啥爱好,就喜欢吃。”
“舅母好会吃的。”小太子说着,想起一件事,连忙把荷包扒拉出来,“父皇,舅母给的。”
商曜接过去一看,不出他所料,糖糕的做法,“下次休沐棉花和红芋就可以种了,你去你舅父家,你舅母又得让你帮忙,你也去?”
小太子面露犹豫,“舅母家的奴仆不够用吗?父皇,孩儿想给舅母几个奴仆。”
“她家有,但她认为你们自个种一次,知道棉花、红芋那些东西长什么样,将来才不会被奴仆欺骗。”商曜见小太子听得认真,便趁机多说一些,“假如你不知道红芋小时候什么样,奴仆种一片草下去,过段时间就可以跟你说,红芋都死了。如果你懂,到田里一看不是红芋,就能识破奴仆的鬼计,反之不行。”
小太子好奇:“为什么要种草?”
“种草无需打理,到秋丰收季,他也不用一点点收上来。直接找你拿钱买便可。”商曜道。
小太子惊呼,“还可以这样?”
“你舅父家以前后全是花,无需打理,那些奴仆每天吃饱干一点点活就无事可做。府里缺什么,都是去账房支钱买。”商曜道,“如今种上菜,奴仆经常要浇菜、拔草,闲不下来,府里不用再买青菜,还能省下好大一笔钱。如果是你选哪样?”
小太子好奇地问:“要加工钱吗?”
“吃的和工钱都跟以前一样。”商曜很意外他能注意到这点。
小太子想也没想,“如果孩儿是奴仆,孩儿想闲着。没人喜欢干活吧?又脏又累。”
商曜觉得这一趟值了,“是的。”又捏一块糖糕,把食盒盖上,“带回去给你母后尝尝。你不可再吃。”
小太子正想捏一块尝尝,见他父皇盯着他的嘴巴,慌忙捂住漏风的牙齿,使劲摇头,“孩儿不吃。”
商曜摇头失笑,看着他小小的身子拎着食盒出去,再看到御案上的奏章,反而不觉得累了——有子如此,此生足矣。
话又说回来,小太子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