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安静下来，夜风渐大。
下午的时候看天气预报，就说今天可能会下雨，看来应该快了。
童青轻轻抿着嘴唇，感觉衣服口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一个定时拨出的电话拨了出去。
她才开口道：“关可欣，你特意把我约到芜沧江畔，就是想要杀了我？”
电话那头。
关成磊看到一个陌生号码，正犹豫疑惑，一接通就听到了童青的声音。
乍一听见这句话，还以为是关可欣又去吓唬童青了。
鉴于上次的事，他更担心的是关可欣的安全。
好不容易才从拘留所出来，不能再被抓回去了，今天可是年三十啊！
“我马上就过去，你不准伤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呵斥了一声，对面却没有传来任何回应，反而传来关可欣的声音。
相处了将近二十年的女儿冷笑着道：“我恨不得你死！忍了你这么长时间，终于可以实现了！当初我就让李彩凤那个蠢货杀了你，没想到她竟然不敢动手，非要我亲自来。”
关成磊迅速朝车的方向跑去。
听见这句话，瞬间愣了一下。
李彩凤？
那不是童青的妈妈吗？
上次拐卖了关可欣，现在应该在监狱里啊……
正想着，童青又道：“李彩凤和童建军都是你的亲生父母，当年如果不是他们在医院里将你我调换，你也不会有现在的好日子，之前他们因为你进了监狱，你现在还想害死他们？”
关可欣却不以为然。
“两个没用的老东西，要是他们继续留下来，迟早有一天会把我的身份暴露。那次虽然没能把你丢进按摩店，但把他们送去监狱也好，堵住他们的嘴！”
关成磊浑身一震，开车门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浑身发冷。
无法想象那个平时总是依偎着他撒娇的关可欣，此时用这么冷漠的语气，说出这么恐怖的话……
她和童青的身份，被交换了？
童青，才是他的女儿？
脑海中迅速浮现出第一次和童青见面时，对方也曾经说过，可他只以为是骗子。
还有上次的按摩店，到底是什么回事？
他满心震惊，可是接下来童青一句话，却让他直接坠入深渊，如置身冰窟。
童青道：“你为了保护自己的身份，不想被带走，甚至还亲手杀了关成磊的妻子，拔掉了她身上的仪器，你做了这么多坏事，就真的不怕发现吗？”
轰——
关成磊浑身一震，脸上的表情龟裂，如同瞬间天地山崩地裂，心脏甚至停摆了一瞬间。
他心里还怀着一丝侥幸，却听关可欣笑声尖锐，十分得意。
“谁会相信，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做的呢？他们可都把我当成宝呢！”
童青声音冷淡。“我已经去医院调查过，所有的资料都放在牛皮纸袋里，总有一天会被人发现的。”
牛皮纸袋？
关成磊迅速反应过来，那天他却学校的时候，童青确实放了一个牛皮纸袋在他的车上，只不过当时没有在意，被随便收起来了。
收在哪儿了？
他迅速上车，翻出那天塞进手套箱的文件袋，双手发抖，拆了好几次才终于打开，三份文件散落出来。
童青的亲子鉴定，关可欣的亲子鉴定，最后一份……是李丽梅过世当天的数据分析图和关可欣探望时间对比……
关成磊心中早就已经天翻地覆，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说话声，眼睛通红，双手都在颤抖。
养了这么长的“女儿”，竟然是这种货色！
他咬紧牙，一觉踩下油门，冲了出去！
此时已经将近九点，少校从外面回来，就看到保姆站在门口，着急地朝外面张望着。
“看什么呢？不准备晚饭？”
保姆道：“刚才童青姑娘被朋友叫出去，说了马上回，现在还没回来呢。”
“会不会是忘记时间了？”
虽然仅仅相处了半天，但童青并不是什么这么不知道礼数的人。
“少校，要不要派人出去找找？我听说最近挺乱的。”
“行，别让爷爷担心。”
他一边说着，打通了警察局的电话，想要问问执勤的人，还没开口询问，对方就道：“少校，您是听说消息了，特意打过来的吗？我们正准备联系您呢。”
“什么消息？”
“之前您不是让我们盯着童建军和李彩凤的下落吗？今天他们就在A市了，现在正在芜沧江呢。”
少校微微皱起眉。
当初吩咐让人盯着，只是因为童青的请求，对这两个人的下落，他一点也不在意。
可是回家探亲不去老家，来A市做什么？
“你们在做什么？”
对面的人尴尬地笑了笑。
“附近芦苇丛太多，我们不小心、不小心跟丢了，不过应该不会出事。”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他在心里抱怨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转头朝保姆询问道：“刚才你说，童青去哪儿了？”
“芜沧江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