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化寺的事,无凭无据,温语当然不会闹出来。
而潭氏,竟也偃旗息鼓了,她闷了个大亏,也不敢乱动,专心等儿子回来。
温语出门刚到店里,宋尚就找来了,“昨天上午,宋滔去了南城,进了一个小院,半个时辰才出来。我的人又等了半天,才从里头出来了一个中年男子。跟着他走了好一段,他进了东城翟家胡同的一个院子。
打听了一下,那人是吏部的郎中,姓王。他们见面的小院,也在周围打听了一下,说是平日里没人住的。看来,只是个见面的所在。”
“你这手法,还怪熟悉的。”温语便把昨天自己遇到的事说了:“那个方化寺,竟然也只是个见面的场所。如你所说的……这不会是同一波人吧?”
宋尚点头:“倒是听说过,有人能帮人办事。收费不低,接活也有讲究,但接了,基本上就能给办成了。会不会是这个人呢?”
“有可能。我这边这位,现在可以断定的是:有一定年纪,有银子,有身份,有人手。多半,还是潭氏的旧识。”
“可潭氏,不说就是贫家女吗?”
“不清楚,夫君说,当初侯爷遇险是很突然的事,而且,遇到潭氏也很偶然,不像是设计的。而且,后来当了侯夫人,也不光凭她设计就能实现的。”
“昨天你们那么无理,可是大不孝!她回去也没告诉侯爷?”
“到现在还没说,奇怪吧?!我们把事儿都做得那么难看了,她竟然忍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估计在等她儿子回来,接侯府爵位。我是在等木搏回来……只是担心,他们做事这么严谨,又事过多年,查不到什么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你怎么办?”
温语沉思了一会儿,“如果祁有端得着爵位,那我们就太被动了。西北有祁家军,他若真让夫君过去历练,也是不好抗拒的。真去了,恐怕就身不由己了。所以,不能顺着他们走。”
宋尚点点头:“你知道吗?宋滔在劝说宋池涵。”
“劝她什么?”温语奇怪。
“具体说了什么没人听到。但是,韦氏死后,宋池涵一直在闹腾。但自他们说完话,她倒安静了很多。”
温语笑了:“多半是你的亲事吧?后娘马上要进家了,哪个小姑娘不怕?”
“阿语,你那个时候,也是吧……”
“我与宋池涵不一样。她身边有你的人吗?”
“几乎都是我的人。韦湘瑜离开的时候给她留了几个,但韦氏一死,外头没人给做主了。那几人这些天,也老实了许多。”
“宋滔,也不知道想什么呢?”
“掌控宋家呗!”宋尚冷笑。
……
青师傅伤口愈合脱痂,但人仍然没醒。铺子里的生意肯定受了影响。忆白这里,做活越加的熟练了,也在慢慢的揣摩新的东西,但离青师傅的水平,还差不少。况且,他也不能出现在店里。
而青师傅待人接物那一套,就算温语,也比不上分毫。
不过,事已至此,只能少接活,出精品。用心加努力,然后就随它去吧!
这天,张江青来找温语了。
“江青哥,怎么样?”
张江青也没急,吃完喝完,才说:“进山查档,找出了那个女子的娘家。寻了去,原来她被休后改嫁到通州。于是我们又跑了一趟。见到人了,问起当年的事,她回忆了半天才想起点。
她记得那个小院,是租给了一个李姓妇人,说是侯府的亲戚。在府里住一段时间,由于是寡妇身份,不便长住,才搬出来的。
当时,李氏身边有两个丫头和几个婆子照顾。日子谈不上有富裕,但也不愁。有人送粮油肉菜的,下人的月钱,也是侯府来人给。
李氏长相清秀,人也老实。平日里不怎么出门。
她家婆婆很巴结这位侯府亲戚,有事没事,就上门找她聊天。刚开始,伺候李氏的婆子里有个人还挺厉害。不让别人去串门,她婆母去了,那婆子也在边上守着。说几句话就往外赶人。她婆母回来,总骂那婆子。但是她婆母说,那个婆子是侯府派来的,其它几个,都是现买的。”
“后来,听说那个婆子的儿子,打西北受了伤回来,她得回家伺候,侯府一时没补人过来。这样,她婆婆才有机会跑去跟李氏聊天,慢慢的混熟了,就央告人家,给她儿子寻个差事。
没想到,过了些日子,还真成了。但那个地方离家远,没车没马的,来回费劲。就住那边了,可没多长时间,她那丈夫就在那边勾搭上了人,回家休了她。
她嫌丢脸,偷偷的改嫁了。
关于李氏,她婆婆说平日里沉默寡言,但偶尔高兴了,也会说起她们在南方某个亲戚家的日子,是如何奢华。说什么在河畔搭木台子,支顶棚,挂帐子,修路铺细石子,折腾半个月,只为家中女子在河畔游玩一天……
还比如家里有道菜是鸭子舌头做的,一道菜就要几十只鸭子,只要舌头,别的地方都不要。奢侈极了!
家里每个小姐的鞋子,都要半屋子,经常穿一次两次就不要了……如此此类的吧。
可她婆婆认为,那个女子脑子糊涂了,在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