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哈哈大笑,说着石匠肯定是喝傻了,石场里可不有人吗?一屋子的大老爷们儿。
“不是!”那石匠的表情认真,“我刚才头晕,就想着出去透透气,隐隐看见有人在水洼那边走着。”
“你没上去拉他过来一起喝酒?”石匠们不以为意的笑着。
“去看看吧!”董志兆站起来,“咱们都在这里,谁会这么晚跑来石场?”
石匠们刚端起茶碗,接着放下,彼此间看看,都说出去看看。
十几个男人呼啦啦的出了屋,朝着石场西面走着。可不正巧看着有个影子一闪,跳进一旁的草丛里。
“谁!”姜政方的大嗓门儿一喊,整个石场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草丛里没有动静,就放佛刚才众人看见的是错觉。
有人打开手电筒,往草丛里扫了扫,“我过去看看!”
董志兆不放心,便上前一步,“一起过去!”
话音刚落,只见嗖的一下,草丛里窜出一道影子,直朝的土路往鸽子沟的方向跑去。
“别跑!”十几个老爷们一看这情形,什么也不管,借着酒意,撒开退就去追那逃窜的黑影。
董志兆站在原地,十六的月光照着,他眉目深刻,看着那一群石匠将那逃跑的黑影追上,然后一把按在地上,直接就上了拳脚。他不动,就看着石匠们围着那人打。
“那到底是谁?”江珮走到董志兆身旁,动了动他的手,有些凉。
“老两!”董志兆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不意外,不慌张,仿佛就是意料之中。
“他怎么会来这里?”江珮看去月光下打作一团的人,又想到家里的那条黑狗,骨肉无存,只埋着一张皮,在那株孤零零的小梧桐树下。
“他?”董志兆冷笑,“来送死的!”
说完,他迈着步子朝众人过去。江珮跟了上去。
地上的人被打得不轻,捂着肚子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嘴里不甘的咒骂着。
“两老板?”姜政方叫了声,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您大晚上的跑来这里做什么?我们刚才还以为是贼呢!瞧把您给揍得,跟个孙子似的!”
姜政方一本正经的说着骂人的话,脚下可没停下,又踢了一脚。
“两老板,这是过来想和我们谈买卖?”董志兆走进人群,月光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蜷在地上的老两。
“董志兆,你他妈的敢打我?”老两单手捂着肚子,另只手支撑着站起,淬了一口嘴里的泥沙,“信不信我告你!”
“信!”董志兆笑了一声,“那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去镇上,直接到局子门口?”
一旁的石匠听了,“大晚上的鬼鬼祟祟,说不定就是过来使坏的!”
董志兆摆摆手,“不一定,说不定人家两老板是看着今晚的月色明亮,出来走走消食儿的。”
“怎么,老子愿意往哪里走,关你什么事?”老两的嘴角流血,粗粗的用手背一抹,“你们都动手了,我记住了!”
“两老板老远的从下村上来,这是还想去山上?”董志兆道,“那怎么见了人就跑?您只是走路而已,怕什么?还是您做了见不得人的坏事,或是……想杀人放火?”
“董志兆,你他妈少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看见我杀人放火了?”老两现在缓了过来,双臂装作有气势似得掐着双腰。
“我没看见。”董志兆直直盯着老两,就像是老鹰盯住了自己的猎物。“但是不妨碍我去找一找。”
“你……找什么?”老两的双脚换了下位置,仿佛像上面制止,“告诉你们,今天你们人多,等着以后落在我手里……”
“以后的就不要说了!”董志兆打断老两,“两老板还是先把眼前过了再说!”
说完,董志兆转身,往西面水洼的方向走去,“一起去看看吧,有月亮,当然要有水。”
石匠们不知道董志兆说的话什么意思,但是一起推搡着老两,跟在董志兆身后。
月光如霜,洒在不宽的小道上,自从安了自来水,这边已经很少过来了。
今年暖的早,水洼的冰已经化了,水中的泉眼静静地流着。
董志兆围着水洼转了一圈,拿着手电筒照着脚下。他在一处乱石边停下,用鞋底将碎石翻开,他弯腰,在地上捡起了什么。
那是一块玻璃碎片,散发着冰冷的光。董志兆捏着玻璃碎片走到老两面前,往他的眼前一送。
“两老板,这是不是你掉的东西呀?”董志兆问,话语中满满的冷意。
不明所以的石匠们围了过来,看着不起眼的玻璃碎片,不明白董志兆的意思。
老两想挣开众人,往后一退,别开脸不看董志兆手中之物,“不是,我要块玻璃碴子做什么?开玩笑!”
“开玩笑?”董志兆看着月光下老两躲避的脸,“在两老板的眼里,我这整座石场的人命,就是玩笑?”
“你别胡说八道!”老两的语气有些着急,狠狠的甩着抓住他的那只手臂,妄图挣脱,“警告你们,赶紧放了我,别以后惹上麻烦!”
石匠们却觉得不对劲儿了,他们了解董志兆的为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认真负责的,现在却说老两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