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敢卖您巧姐啊?”那是一声油腻的调笑,“要不,你把我卖了?”
原来真是苏巧!江珮不知道大晚上的,她为什么带着一个男人来到董志兆的石场?正想着,就见那双人影更加放肆,说话也更加不堪。
黑狗还在叫着,恨不得拽断那根束缚他的铁链子,直接冲出去撕咬一番。
“别,您这是做什么?”苏巧轻轻推拒,但是并不用力,更像是欲拒还迎,“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还有,你不怕老两?”
“怕什么?这里要是有人,早出来了。”叫做田老板的人直接去解苏巧的扣子,嘴里一直笑着,“老两现在都被灌得起不来了,一会儿还不知道怎么回去呢?”
那臃肿的人影拥着苏巧去了石场避风的角落,隐进了黑暗中,只剩下苏巧的声声娇笑。
这还真是恶心人,江珮很生气,跑来董志兆的石场做这种事情,苏巧这是故意的?还有天这么冷,两人也不怕?
现在也不管自己一个人是不是会有危险,江珮心里装着怒火,从桌子抽屉里摸了手电筒出来,打开,顺着窗户玻璃就照了出去。
石场里鬼鬼祟祟的声音没了,身材臃肿的男人急急地走出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裳,没管后面撇下的女人,自己拔腿先跑了。
江珮手攥的紧紧地,她想如果发生什么,她就去屋外,把狗放开,看这两个人还敢在这里胡来!
可是出乎意料的,那男人当即跑没了影儿,想来是不想惹上麻烦,毕竟自己的名声重要,还有老两那边,总不能让他知道这事儿。
心里替苏巧悲哀,江珮默默的关了手电筒,看着从黑影里出来的苏巧,寒风中,她的头发飞舞着,像是山里游荡的恶鬼,直直的盯着小屋这边,一动不动。
江珮也盯着苏巧,她知道苏巧根本看不到她。自己坏了她的好事,她心里会恨吧?可是那什么田老板真是个好东西?出了事,自己一抹鞋底就跑了,可见心里也没把苏巧当回事儿。
更令人惊讶的是,苏巧在空旷的石场里大笑了一声,随后竟然是朝着山上去了。单薄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只余瑟瑟寒风。
江珮从板凳上下来,手里依旧握着手电筒。刚才苏巧的举动让人毛骨悚然,一个女人家,这么晚的冬夜,居然自己上了山?一点儿都不害怕?
苏巧变了太多,与以前的闫家媳妇儿简直判若两人。
外面的黑狗又叫了两声,江珮当即又警惕起来,看向外面。一声轻微的唤狗声,那是董志兆回来了。
江珮送了一口气,走过去开门。
“灯坏了?”董志兆看着黑黑的屋里,眉头皱起,“你怕……”
江珮直接抱住来人,脑袋埋去他的胸前,衣裳上还带着寒凉气,可是她不在乎。
“我不怕!”江珮喃喃道,她害怕,她一向胆子小。
“怎么了?”董志兆摸着毛茸茸的小脑袋。
“现在回去吗?”江珮问,她想,如果董志兆留下来,她也会留下来陪他。
“好。”董志兆声音柔和,每次抱着柔柔的小媳妇儿,他的心就软的厉害。
锁好了门,董志兆说着明天捎一个灯泡过来换上,又走去黑狗那里,给它扔了一块饼子。
江珮望去上山的那条路,苏巧一直没有下来,她真的一点儿都不怕?
“走吧。”董志兆拉上江珮的手,“我还要到前屋一趟,跟娘商量下明天的事儿。”
“找好拖拉机了?”江珮问,“胡家那边要去一天,是不是?”
“找好了,就是本来想找辆车的,可是时间紧,没找到。”董志兆有些遗憾,“等着以后,咱自己也买辆车。”
“买车?”江珮惊讶的看着董志兆,且不说钱有多贵,就说那是一般人能买得到的?就算是镇长,充其量也是公用一辆吉普车。
“肯定会有的。”董志兆拉着江珮往前走,后面的人儿紧紧地跟着,他为她挡风遮雨。
相比起汽车,江珮现在更期待明天的电视机,如此想着,她轻快的快走两步,与董志兆并排。
“你以后小心,我总觉得老两那人会做出什么?”江珮提醒着,每次想起那双眼睛,都让人发瘆。
“知道!”董志兆低头,唇角印上江珮的发顶,他与她总是彼此牵挂着。
回到村里,董志兆去了前屋,江珮回去老屋生炉子烧水,关好了门,把厚厚的一沓钱塞去了大木箱的箱底,然后箱子锁了,钥匙藏在炕席底下。
日子好像恢复了以前的平静,什么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第二天,董家这边早早地忙活,要去胡家那边的人,都换上了新衣裳。董母更是收拾的一丝不苟,几天的事儿,她十分看重。
快九点的时候,董志兆找的拖拉机来了,把要带的东西全搬上了后车斗后,三个人也坐了上去。
锁了家里的门,江珮和董志闻一起去了石场。
阳光不错,就是风有些厉害。董志闻直接扛着铁锨去挖沟。江珮去了小屋生炉子。
外面的狗叫了一声,紧接着一个人走进屋里。
江珮手里还拿着煤铲,掀开小间的门帘出来,见到来人,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