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江珮是想捣乱,没想到是真的会绣花,一旁的董淑月有些吃惊。这个书呆嫂子居然比她绣的还灵活熟练。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一片花瓣的雏形已经跃然而出。
“嫂子,你也学过”董淑月坐在小凳上问道。
江珮点头,依旧盯着手中的针,“会一点儿,已经几年没有动过针了,生疏了不少。”
“你还会绣什么”董淑月一双机灵的眼睛闪闪亮亮。
“鞋面,帕子,香包,这些小东西。”江珮绣的起劲儿,她以前也就是绣些小东西玩儿,至于裙衫之类,用不着她这种大小姐亲自动手。“有一次绣了一棵桃树。”那是祖母过寿,她绣了讨老人家开心。
“嫂子,你以后教教我好不好”董淑月往江珮靠了靠,“五娘家的欣姐比我绣的好,可是我让她教我,她就藏着掖着的,生怕我学来似得。”
江珮看着董淑月,这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看就是个机灵的,倒是和董淑莲不太一样。“好啊,这又不难。”
董淑月笑了,“嫂子,等我的活儿交上去领了钱,就给你买糖吃。”
江珮也笑了,心道这个丫头嘴甜,“行。”
雨丝淅淅沥沥,屋檐滴滴答答,姑嫂两人小声说着话,东间偶尔传来董卓的呼噜声。
董淑莲从外面回来了,胳膊上挎着一个大番瓜,足有六七十公分长。她轻轻地避开绣花的两人,走进正间。
董淑月起来接过番瓜,“还能长吧,这么早就摘回来了”
“在咱家菜地旁边的沟里找到的,平时也没注意到。”董淑莲脱掉雨衣挂在门上,“还是摘回来吧,省得再被哪个眼尖的盯上。”
在场的人都知道董淑莲说的是闫麻子,那人在村里偷鸡摸狗惯了,也几乎和全村打了个遍。
“还下雨,大哥在市场上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动菜”董淑月望着雨帘叹气,“下雨天人少,今天估计回来又得晚上了。”
董淑莲没有说话,她的裤腿已经湿透,轻手轻脚的走过东间,回到自己的房间换衣裳。
午饭过后,雨稍稍小了点。董卓披了雨衣去了地里。
董母没有事,吃过午饭就发了面,想着过晌烙葱油大饼,等着大儿子回来一家人一起吃。
宽大的面板搬到了东间的炕上,董母把发好的面团在面板上揉着,然后用一米长的大擀面杖把面擀开,成一张大饼状。
正间,董淑莲切了一些葱末放进碗里,舀上两勺猪油,加一点盐,用筷子搅拌。好了,便直接倒在面板的大饼上。
董母从大饼上扯下一块小面团,用小面团蘸着葱油,在整张面饼上均匀的涂抹开。很快,整张饼面有了油光,点点葱绿点缀。
将面饼从边上慢慢卷起,再把两端相叠,重新变回面团。这时候只需再将面团擀开就行。
正间,江珮已经热了锅,做好的大饼被董母铺在锅底。火要细细的烧,不能太急,不然饼面容易糊。最后只需盖上锅盖,等差不多时候翻一下面饼。
董淑莲将番瓜切了一块,去了里面的籽。洗干净之后,用擦子擦成丝,盆里黄橙橙的,很好看。
在番瓜丝里加上两个鸡蛋,葱丝,五香粉,盐,最后加上一碗面粉搅拌。西间锅灶的火也烧上了,猪油已经在锅里化开,噼里啪啦的。
董母倒了和好的番瓜丝去油锅里,用锅铲平整的摊开。滋啦啦的油声,慢慢的煎着番瓜饼。
潮湿的阴雨天,董家的正间却一番热闹,葱油的香气飘散出来,走在外面的路上都能闻到,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江珮掀开锅盖,用锅铲翻了下大饼,然后重新盖上。柴已经不多,她想去外面再拿一些回来。
已经是毛毛雨了,山边也起了轻雾,将青翠的山顶遮盖住,仿若仙境。
江珮走去柴堆旁边,伸手抽着棘子。她不经意一看,见着泥泞的路上,一个人穿着雨衣推着自行车。她忙扔掉手里的柴,朝着那人跑过去。
“你回来了”江珮跑去自行车后面,帮忙推着筐子。
董志兆一愣,他没有想到江珮会主动跑过来帮他,以前的话,这个冤家总是装作看不见。难道真是那次落水,吓丢了江珮的魂儿
雨衣深深地帽子里,董志兆摇了摇头,他是上过学的人,怎么会相信丢魂儿这种迷信
在外面淋了一天的雨,董志兆的全身几乎湿透,一件雨衣其实顶不了什么事儿。作为家里的长子,他做的总是要多一些。脚上的鞋已沾满了泥,推着车子前行,所幸后面有了帮手,他轻快了许多。
回到董家,董家姐妹忙跑出来,帮着把大竹筐卸下来,抬进正间屋里。
“哥,你回来挺早的,今天买卖好吗”董淑月问道,将筐里湿了的麻袋搭去院墙上。
董志兆掀掉头上的雨帽,露出英俊的面庞,“我没有去市场,我去了别的地方。”
董淑月提着旧皮包,揭开看了看,里面都是今天卖菜的钱。“你去了哪里”
找了一把小凳子坐下,董志兆挽了挽溅上泥水的裤腿,“我刚到镇上,就下起了雨,这种天气,去了市场上也没有人。”他顿了顿,“我就直接骑车去了国棉三厂的大门口。下夜班的工人回家要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