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人(1 / 3)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 时迁都没有多问一句。

他的脑子有些乱, 一边吃饭一边整理思绪。

何鸢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按照她对时迁的了解, 对方应该是不问个底朝天不肯罢休的难缠货色。

今日十分反常, 看到光盘之后, 竟然安静如鸡,甚至连吃饭的时候都不说话了——虽然夹菜还是给她夹菜的。

何鸢默不作声的吃完。

晚饭后, 时迁还是没说话。

何鸢本来就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 平日里房间只有时迁叽叽喳喳的声音, 现在他叽叽喳喳的声音没有了, 倒显得格外安静了些。

洗漱完毕,上了床之后,何鸢躺好,准备入睡。

她这副模样彻底把时迁肚子里剩余的妒意全都勾起来了。

——明明在视频里对时勉笑的那么甜,轮到我就是这个冷冰冰的样子。

他醋意大发,上床的时候重重的躺在床上, 制造出来一些很刻意的动静。

时迁知道何鸢睡眠很浅,这么一搞,她就算是睡着了都会醒过来。

他像个小孩儿似的, 自己不高兴,就拼命的想要引起大人的关注, 好叫大人放下身段,把他抱在怀里哄一哄,亲一亲。

但何鸢极度不配合,她确实醒了, 也确实睁开眼睛了,可就是不回头看时迁。

何鸢只睁开了一瞬间,立刻就闭上了。

时迁老老实实的躺了一会儿,何鸢偏偏不理他,他立刻作妖作起来。

先是左右翻滚——二人不知道何时开始,渐渐地盖上了一床棉被,时迁这么翻来覆去的滚,自然会牵扯到何鸢。

现在虽然是夏天,不过屋内的空调开得低,被子起伏的时候,冷空气就从外面钻进被子里,凉飕飕的。

何鸢不会感冒,也不怎么怕冷,昆仑山常年冰雪皑皑,她如果怕冷,早就冻死在山上了。

只是时迁这么折腾,恐怕会感冒。

他作了一会儿妖,何鸢说:“快睡。”

时迁听到她终于出声了,心里郁卒:“我睡不着。”

何鸢:“闭着眼睛就睡着了。”

时迁翻身起来,半撑着身体看着她:“如果我一直睡不着呢?”

何鸢:“我会把你打晕。”

时迁想了一下对方的实力,更加郁卒的倒回了床上。

“你活了多久,阿鸢。”

他问道。

这句话问了过后十分钟,他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快睡着了都没得到回答。

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何鸢说了两个字:“很久。”

时迁又清醒过来:“很久是多久,我问你,你是阿鸢吗,在……元帅身边的那个女人?”

何鸢:“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一遍。”

言下之意就是:她刚才就回答过了,她是。

何鸢就是当年他的大爷爷等了一生的女人。

她不会老,也许还不会死,所有的人都是她漫长人生中的匆匆过客,这所有人里面,包含了时迁。

时迁惊恐的想道:那她也喜欢他吗?

后来又想,不太可能,何鸢要是喜欢他,为什么最后又要离开?

这两点在他的脑子里混乱的交叉成了一团。

时迁不免感到了一丝恐惧。

他二十多年来头一回喜欢的女人,对方特殊的有些可怕,淮京公子哥曾经开玩笑说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被你时迁看上,现在答案呼之欲出,何鸢这样的,全天下仅此一个,与众不同的超出科学能解释的范畴了。

时迁心如乱麻,睡不着了。

他一想到他也会像时勉一样,会生老病死,会长眠地下,而何鸢照旧在人世间活蹦乱跳的,也可能在他死后的几百年里,人家找到了自己的真爱了——那我算什么?

时迁心想。

这件事情不能细想,越想越钻牛角尖,越想越害怕。

时迁不畏惧死亡,出任务的时候总是最坦然,最直率的一个,他有些时候出任务,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哪怕被子弹打中的时候,他都没有畏惧死亡,但是这一刻,时迁切切实实的在害怕。

他死了,不就意味着看不到何鸢了。

他们的生命线是不对等的,无法相伴一生,也无法白头到老。

时迁之前的种种瑰丽幻想,如今碎成了饺子馅儿。

他的心跳声太快了,何鸢的耳力极好,对方这乱来的心跳被她听见,叫她有些疑惑:他在怕什么?

何鸢只能判断出时迁的情绪不稳定,不过没能猜出时迁在害怕什么。

她这时候不好放任不管,何鸢对他很有好感度,这好感度谈不上爱,只能说是占有欲。

古今中外的龙都这个德行,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会牢牢地拽在手里不撒手,她就算用不着,也要把这些珠宝钻石藏进自己的洞穴里,谁来了就杀谁。

她的身份具体来说不是龙,但她在昆仑山上成日和这些生物混在一起,难免学了一点儿去。

时迁是她自己找到的感兴趣的人,她一样心生出了一个理所当然的占有欲,并且丝毫不顾忌别人愿意不愿意,她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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