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诡异又奇特的景象。
那是一颗活生生跳动的心脏,近似六边形的白色,周围却包裹着深黑色的金属薄膜。锈迹斑斑的金属缠绕在血肉之中,几乎胀满了重甲蟹的身体,脏器被挤得畸形,却在巧妙的改装下发挥着它们应有的作用。
姜晚莞从来没见过这么掉san 的东西,她狠狠抓了一下自己的喉咙,才遏制住胃里的翻江倒海。
“这、这到底是螃蟹还是机器……呕……”
艾德里克难以置信地拆下那颗心脏,语气凝重。
“从生物学的定义来说,它完完全全,仍然是一只重甲蟹,但是有人改造了它,残忍地把它与机械融合,因此,它之所以如此巨大,很可能是因为它被剧痛经年累月的折磨逼疯,吃掉了太多刚刚那样的小重甲蟹,才会生长成这种怪物,然而长得越大,这些玩意儿在它的体内就越痛。”
姜晚莞屏住了呼吸。
她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菲斯曼骗了你,那些演员根本不是机械造物,它们全部都是活生生的动物。”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不可思议,那么多人共同努力,目的是为枫丹打造更好的生态环境的动物保护组织,怎么会由这样的人来牵头呢?
而菲斯曼恰恰还给出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难道他费尽周折研究动物和机械的融合,就只是为了在地下歌剧院看它们跳芭蕾吗?
太多的谜团亟待揭开,铁门后面说不定还藏着什么。
地上的事……希望那维莱特一个人,不,一只獭可以解决。
姜晚莞和艾德里克极有默契地同时沉默着,靠近铁门四处检查,很快,艾德里克率先发现了另一处机关,谨慎地先用手掌触碰试探。
“滴,请进行人脸识别。”
?好家伙,菲斯曼是小区保安吧,怎么还整上刷脸开门了。
“完蛋了,我们进不去了。”
艾德里克可怜巴巴地望着姜晚莞叹气,屏幕上随之映出他的大脸。
──门却哐当一声开了。
“看来枫丹科技进水也会失灵哦。”
姜晚莞锐评道。
门内是一间暗室,地面覆盖着厚厚的尘土,刚踏进去两人就齐齐咳嗽起来,由于没有灯光也没有蜡烛,只能摸黑翻找线索,不时踢到瓶瓶罐罐,就是转身撞在桌子角上,体验感极差。
姜晚莞灵机一动。
头发亮起来一点蓝光,聊胜于无,起码能看清轮廓了。
这里像是实验室,又像是间废弃已久的图书馆,密密麻麻的书架上放着厚厚的书和手稿,桌子则摆放各种奇异的实验用具,试管、烧瓶、镊子,还有从大到小的刀具,再往里走,姜晚莞甚至看到了锯子和斧头。
“啊!你是谁!”
艾德里克一声惊叫。
姜晚莞顺着他颤颤巍巍的手指看过去,书架后面还有一间密室,里面影影绰绰可以看见一个背对门口的男人。
密室、背对、人影,姜晚莞脑中立刻浮现一万字恐怖小说。
她戳戳艾德里克,示意对方先去;
艾德里克反过来戳戳她,催姜晚莞走在前面。
还没争出个所以然,男人的右手臂突然掉了下来,在地板上砸出挺大一声金属声。
“假、假的……?”
艾德里克缓缓走进密室,哆哆嗦嗦碰了碰男人的后背。
“啊啊啊啊!真的啊!我去,这不会和外面那些重甲蟹一样,是……”
他狠狠哽住了,硬生生把这个惊悚的猜想咽了回去。
“是哦,那里还有很多。”
姜晚莞微笑,抬手指指高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坚强起来固然重要,但是看到怕得滋哇乱叫的同伴,从而获得安全感更有性价比。
密室里的温度比外面低上不少,黑洞洞的架子上排列着许多畸形的肢体,他们介于人和机械之间,有的还长有重甲蟹的壳、鸟类的翅膀,好像随时会忽然活动起来。
玻璃瓶里装盛着不明液体,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泡在瓶中的眼球、骨骼,甚至还有心脏。
再往里看,姜晚莞甚至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个延伸版的大冷库,里面放着更多改造后的动物,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无一不有。
手稿、手稿,到处都是手稿。
姜晚莞迅速翻阅着桌上的纸张,在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数字中头晕眼花。
直到在其中的某张纸上,她看到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大字:“十月二十八日,我是一只鸟,死掉的动物为什么活过来了,她在跳舞;十月二十九日,我是一只小狗……”
“哎,我怎么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它们会不会忽然动起来啊。”
艾德里克拐了姜晚莞一肘子,语气忐忑。
话音未落,整个地下空间忽然猛烈地抖动起来。
随着摇晃的频率越来越大,本就摇摇欲坠的架子纷纷倒塌,碎石和钢管坠落,墙体正在分崩离析。
“地震了!快走!”
姜晚莞来不及看完那些奇怪的日记了,但是潜意识告诉她,这些内容一定很重要,她只好把那叠泛黄的信纸全部抱在怀里,和艾德里克一起向外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