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健正在府衙里,顶着两个黑眼圈猛灌了一口补汤。
“都给本官守好了!”
今日他定要好好睡上一觉。
这几日,从那群讹诈的人开始,一波事接着一波,他是一觉没睡上,熬得脑子都有点懵了。
别说什么敲锣打鼓、穿着白衣装神弄鬼的了,府衙都给他烧了一半了!
吩咐了下属之后,周健留下随侍守卫的人在房中,就和衣躺下,谁想刚躺下,就听见外面又开始敲锣打鼓,他隐约看见烛火一晃。
周健当时脑瓜子就开始嗡嗡的了:“岂有此理,有完没完了?!”
“可是我瞧周将军,玩得还是挺开心的嘛。”一道女子的嗓音飘来,这声音不大,外边又吵得厉害,也就屋里能听见。
开心个屁啊!
闻声周健顿时警惕地摸起床边的武器:“谁!”
他目光扫向一旁,只看见个睡得跟死猪一样打呼噜的下属,睡得明显熟得不正常。
一身雪色的女子走了出来。
周健:“你是何人,意欲何为?”
白怜牵唇微笑:“哎,将军这般紧张做什么,我又不是来刺杀将军的,毕竟,再熬几日,都不用我动手了吧?”
周健紧绷的脸当时就绿了:“原来是你这混账的鼠辈在从中作梗!”
白怜抱拳:“承蒙夸奖。”
周健脸皮子一抖:“......”
他夸她奶奶个腿了夸奖!
呸,好不要脸!
白怜:“早有耳闻周将军武探花出身,身手不凡,祁国国主最是惜才,有意招揽将军,但想着将军忠心于丹阳王,恐怕不会愿意见在下,便只好出此下策了。”
周健微微眯眼,眼神锐利:“哼,祁国人?你一个祁国人,打的什么主意,跑来我梧国招揽人?”
“周将军有所不知,祁国国主宽容仁爱,心怀苍生,不愿黎民受战火侵扰,可他管得了祁国,管不了别人啊,能少折损人员兵不血刃,何必闹得血流漂杵不是?”
周健:“你是要本官背叛梧国?!”
白怜:“哎,这话就难听了不是?周将军,这前朝灭亡中原分裂之前还是一家呢,咱们祁国先主那可是前朝皇叔,怎么说也才算是真正的正统吧。再说了,这阻拦两国和谈的事儿都干了,周将军跟我提家国气节就没意思了吧,千年的狐狸装什么碧螺春啊。”
“丹阳王说到底不过是个连储君之位都夺不来的失败者,哪怕如今的梧帝死了,他的能力也已经摆在那里了,对外不能扩充疆土,对内不能肃清朝堂,实绩没有几分,倒是挺爱和你们梧国其他派系互相恶心。”
“他也没比这梧帝聪明到哪儿去,不过占了先祖的荫庇,除了杨家血脉的光芒,这皇位也是没准的事儿,有什么值得你追随的?”
周健冷笑:“那你们祁国国主便值得了?”
白怜:“用得起我这样的人,你说呢?”
“那我倒要瞧瞧你有何本事,竟敢口出狂言,还如此坑害老子——”周健对白怜先前地折腾早有怨怼,反手就是一刀呼啸而去。
可他这几日熬得人都虚了,这一刀挥到一半就眼前一黑,一个晃神就被面前的少女夺走了刀。
她动作迅捷如闪电,瞬息间便把人踹得双腿一屈跪在了地上,就这么拿着周健的刀架在他自己脖子上。
“我跟你谈是给你面子,既然你不要,我也不勉强。”她生得弱柳扶风,容貌楚楚动人,可身上却有种迫人的气势。
漆黑的眼眸,似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
她随手摸出两个药瓶:“选一个吧。”
她的不勉强就是来硬的?这时候掏出两药瓶子,那能是好东西吗?
周健冷笑:“我府上可还有亲兵,你便如此自信能活着走出去?”
白怜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哦,想两个一起吃啊,好啊。”
周健:“???”
系统:【他要是心一横死了拉倒怎么办?】
“这种人,昧着良心也要争好处与风光,哪舍得死啊。”
果不其然,周健出声了。
“等等!你当真是祁国国君所派?我若是去了祁国,能得什么位置?”
白怜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把右手的药瓶递过去:“吃了。”
周健以为她恼了:“我答应,我答应!”
白怜笑得满脸无辜:“对啊,你答应了嘛,所以只用吃一颗。”
“你——”周健简直被她这无耻震惊了。
不讲武德啊!
心里骂着白怜无耻,可周健现在拿她也没辙,只能咬牙吞了。
跟谁干不是干,总比死了强,凭他的本事,能差到哪儿去?
白怜随手把刀丢回去:“丹阳王派你来截使团是吧。”
“这你们都知道?”周健一惊,祁国在梧国内部是有多少眼线,才能知道这样的隐秘之事啊?
......
宁远舟等人已经按照计划开始行动了。
“礼王的脚程怎么这么慢,他们什么时候能进涂山镇?”
周健正背对属下端着架子问话呢,忽然听见一声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