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光内政就要耗费太多时间和精力,何谈一统?
章崧又拿出一奏章,文中直指天道道众军前擅权与安国勾结一致。
宁远舟沉着面色撕了那奏章。
章崧:“你撕得了它,可你撕不了天下人的悠悠之口,败军之将当然会拼了命地推卸责任,而只有一个人回来的天道便成了最好的替罪之物,宁远舟,你身为六道堂的前副堂主,就算你不心痛当初你的革新化为乌有,难道你还能眼睁睁地看着当初把你从血海里背回来的兄弟死后还要背上千古骂名!”
宁远舟显然被戳到了软肋,眼中怒意正盛:“我若不愿,那就只有一个法子,我亲自前往安国救回圣上,让他亲口跟天下人证明天道殉职兄弟们的忠贞英勇。”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那你去,还是不去?”章崧朝宁远舟递过去一杯茶,意有所指。
眼看着宁远舟去接,白怜神色微变,快步跑过去:“哥哥!”
宁远舟刚接过杯子,就瞥见白怜绷着苍白的小脸跑过来。
白怜拉了拉他的衣角,眼睛红红地望着他:“哥哥,你别喝!”
宁远舟一顿。
白怜装傻充愣:“他,他那么阴险,万一......万一给你下毒呢?”
宁远舟:“......”
章崧:“......”
不是,这宁远舟身边带的都是什么人?
一个元禄是个二愣子,一个姑娘说杀人就杀人,这又来个没眼色的妹妹,这毒药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她非要拿到明面上说,她是缺心眼儿吗?
宁远舟身边的人,心眼儿是都长在宁远舟一个人身上了吗?
元禄顿时一惊一乍道:“什么,下毒了?你让头儿去冒险还给头儿下毒?”
章崧:“......”
忽然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
跟傻子交流真累,跟两傻子交流双倍的累。
章崧听见元禄那一嗓子就知道不好,果不其然,转头就看见了一双双震惊的眼睛,不由深吸一口气。
宁远舟抬手轻轻拍拍白怜的肩:“没事儿。”
“可是......”
宁远舟还是喝了。
系统:【要解毒丸不?一口价——】
系统还没说完呢,白怜就道:“现在还不适合拿出来,等时机合适我安排个奇遇。”
宁远舟先前是被下了大狱,而后发配充军的,要他去护送公主,自然要给人正名。
于是章崧拿出了二物:“我早已备好赦书,从此刻起,你升任左卫中郎将,重掌六道堂,这是先皇赐我的玉符,你可凭此便宜行事,事若成功,重赏,事若不成,不罚。”
宁远舟面色未见变好,接过东西:“再下倒无须什么重赏,但请相国务必答应我,待事成之后,必须让天道兄弟们进入英烈祠,要护公主一生平安富贵,放我归隐山林。”
章崧眼中笑意肉眼可见:“诺,誓如泼水。”
......
几人又回了京。
宁远舟送走了任如意,带着几个六道堂的人要去护卫公主杨盈,带着白怜自然不方便,于是给她留了钱,安排了人,留在宁宅。
白怜被留在京城,自然不可能老实呆着,宁远舟前脚出城,她后脚就悄悄追上去了。
她为了装得像一点,还特意租了一辆马车。
张记茶栈。
宁远舟因为使团的女史教不好杨盈,特意跑去找到了任如意,耽搁了一阵时间,刚赶到一处茶栈与于十三汇合,让钱昭给受伤的任如意开了药,就瞥见一辆马车。
这马车靠过来估计打算休整,里边有人掀开帘子探出的脑袋。
“阿怜?”
白怜被抓个现行,吓得慌忙把帘子盖了回去,缩在马车里不吭声。
宁远舟:“......”
这掩耳盗铃的......
“行了,别躲了,出来吧。”宁远舟到了车前,马车里终于有了些动静,一个小姑娘磨磨蹭蹭地掀开帘子。
她语气软软的:“哥哥,我错了......”
宁远舟直接帮她把后边的话补充了:“下次还敢。”
第一次卖了房子千里寻兄,第二次雇个马车就敢来追使团。
平日里他说话声音大点她都能吓得一个哆嗦,上个房顶就腿软,又敢四处瞎跑。
“哎哟,又来个妹妹?”
一道男声乍起。
白怜转头,就瞥见一个一身蓝白色衣衫书生打扮,相貌清俊的男子,含笑凑了过来。
白怜看他第一眼就有种浑身难受的感觉。
有种给自己当众处刑的错觉。
毕竟刚认识白愁飞那会儿,她跟这半斤八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