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带着几分轻佻骄矜,又似乎对他极为推崇尊敬,可他的所作所为江望之却有些看不透。
无碍。
既然看不透,那就不要看了。
捉摸死人有什么意思呢?
江望之目光森然。
要知道,他能把人捧起来,自然也能让人摔倒泥里去。
若是这“云扬”乖乖配合,那么看在那几分眼缘上,他不介意让对方少些痛苦。
但是倘若对方不配合……那这折磨人的法子,江府里最是不缺了。
江望之哂笑出声,不止是想起了那些好玩的东西,还是在嘲笑韶阳羽的不自量力。
“看来云贤侄今日是打定主意,要与我决一胜负了啊。”
江望之玩味地看向了韶阳羽,率先飞身上了擂台,大笑道:“多说无益,云贤侄,请!”
就现在擂台场上,给他一个小教训好了。
江望之漫不经心地想。
这般以后,希望能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一点教训,让他收敛起这些幼稚的狂妄来。
说白了,这“广招英才”对于前来的修士们是一个博前程的好机会,而对于江望之本人而言,无非是给自己的血脉选一个看得更顺眼些的躯壳罢了。
什么人命?什么道德?
不过如此。
……
……
“所以这地下城中,并非是所有人都被江府那套洗脑——我的意思是,并非都相信那奇奇怪怪的话术?”
蝶妄生点点头,谈起正事的时候,他敛去先前轻浮随性的模样,肃容而立的模样,看起来倒是真的有几分可靠。
“是的。”蝶妄生轻叹,“不过他们的下场都不怎么好。”
一直不声不响的苏芝月忽然开口道:“你看起来身份不凡,又是为何来这江府呢?”
“我本是循着族人的气味而来,故意被人当成混血狐妖,捉进了江府中,却没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她,所以在地下城呆了一段时日。”
按照蝶妄生的指引,他们四人来到了地下城那荒无人烟的右侧,并一路向西,走到了最荒凉破败的地方。
这里树影横斜,荒无人烟,就连寻常树林里偶尔出现的鸟鸣都没有。
这是一种极致的寂静。
没有半点的声音所造成的恐惧远胜于被人为制造出的喧嚣,就连鞋底落在地面上的声音都显出了几分刺耳。
好像就在下一秒,潜伏在黑暗中的巨兽就要从不知何处扑向他们,张开充满腥臭气息的血盆大口,将他们这一行人全部吞噬。
姬冰玉倒是不怕,但她看多了那些杂书,脑子里不免有几分奇异的幻想。
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坠。
脑子里忽然转了个弯儿。
——要是有个意大利炮就好了,把特娘的这些糟心玩意儿全炸了!
这个想法来得快去得也快,仅仅是个无意识的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快得姬冰玉都没来的及抓住,它就已经一闪而逝。
四人停在了一出房屋前。
与其说是“房屋”,姬冰玉觉得,这地方倒是更像是一间间的监狱。
拦在他们面前的,并非是守门人,而是一个奇异的阵法。
郦抚卿皱起眉,言语间带着一股浓浓的嫌弃:“这江望之怎么回事,尽是折腾这些歪门邪道的破东西。”
“要是真这么喜欢魔界的东西,干脆举家搬迁去西魔界算了,还留在这小小桃城做什么呢!”
姬冰玉看着这阵法,搜寻了一番脑中关于它的记忆,瞬间睁大了眼:“是摄魂阵?”
她怎么没想到呢!
劈万物分两端,一段喜极欢极,笑闹繁华,仿佛不知今夕何夕;另一端怨声哀苦,狼藉荒凉,恍若置身人间炼狱。
这样抽离的感情,正是摄魂阵所需要的极好养料。
它以人世悲苦为私聊,又使得那些极致的轻浮欢愉落于其上,时不时会让痛苦之人在梦中偶遇欢愉,醒来后却又是现实中荒芜凄惨的一片,这怎么能不让人痛苦呢?
这样以后,痛苦者日日苦痛,即便是再坚韧的内心也都会在这日复一日的折磨中被磨得脆弱不堪,直至崩溃。
这个阵法简直极其恶毒诡异,怪不得就连郦抚卿这个前任魔尊都嫌弃万分。
关于摄魂阵的这些信息,还是姬冰玉在离开雪腴峰前,从后山的古籍中找到的。
因着这阵法太过变态,姬冰玉曾以为自己此生都不会见到这样令人厌恶的阵法,没想到还未下山多久,竟然就遇见了这摄魂阵。
蝶妄生低声道:“若我没有猜错,这里就是阵眼。”
郦抚卿:“你猜的很对。这所谓的‘地下城’其实都是江望之布下的摄魂阵。”
以他人悲苦,筑己之欢愉。
即便是当过魔尊的郦抚卿也大感意外,他从来没想到能在自诩“正道”的修真界遇见这么多入魔潜力股。
“若是当年有他们在,本——那魔界的魔尊,恐怕都要换人做了。”
顿时,原本严肃的气氛一秒破功。
被蒙在鼓里还不知郦抚卿身份的蝶妄生:……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感叹。
“少说这些了。”蝶妄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