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时候就说要把一切都给人家,不喜欢的时候就说我一无所有。男人的心就像海底的针,变得比六月的雨还快。”
祁铮瞠目结舌,惊觉自己听到了什么大秘密,下意识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
陈时序抬眸,眼尾轻挑,带出几分不训的笑痕,语气依然波澜不惊。
“你确定这是我说的?”
当然不是。
但梁梦因信口胡编的本领炉火纯青,她继续乱说:“果然,男人穿不穿衣服,决定了要不要信他的话。”
陈时序眉尾愈发挑起,视线瞥过正尽力减少自己存在感的祁铮,挥了挥手,后者终于如释重负地逃离“战乱现场”。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向后一靠,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且说说,我脱了衣服,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这话题的走向已经不受控,虽然是梁梦因先挑起的话头,但这趋势已经越来越奔放。
面颊隐隐约约覆上一点胭脂色,比她原本的那腮红更浓烈。
先挑头的是她,但先害羞的也是她。
她望了望窗外,过了夏至,天黑得越来越早。刚过六点,天际已经暗了一半。
梁梦因喝了口水,润了润唇,眼神乱飘,就是没有定在他身上:“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清浅的一声嗤音,更让她面红耳赤。
好在陈时序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让她尴尬的话题:“来找我,什么事?”
“来看看你还活着吗。”
陈时序波澜不惊:“好好说话。”
梁梦因端了神色:“来搜查一下,你是不是委托陈璇蔚,帮我解决解约案的好心人。”
冷目瞥过去一眼,又淡定收回,随手拿起桌角一份文件,长指翻开纸张。
安静的办公室里只有纸张簌簌翻动的声音,长桌另一侧的女人就托着腮定定地看着他。
优美的天鹅颈弯出美妙的弧度,顺着那道曲线向下,是一身贴合身段的白裙。向上,便是她精心打扮过的妆容。
很隆重地画了全妆。
她不急,他也不急。
直到陈时序慢悠悠看完了整沓文件,他方开口问道:“那你搜查到什么了?”
唇瓣弯起:“好像已经搜寻到答案了。”
他不说,她也不说。
弯弯绕绕,打着谜语。
“那我是不是要给你送一个乐于助人的锦旗,到时候就挂在你身后的书架上吧,给你的办公室添一点色彩。”无视他的冷脸,梁梦因笑眯眯继续说。
陈时序的情绪很稳定,呼吸均匀清浅,从他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她分辨不出丝毫端倪。
半晌没有收到回应,梁梦因悻悻地耸耸肩,转入正题:“不过,陈璇蔚到底是你什么人啊?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啊。”
听到这句话,陈时序掀开眼皮,视线意味不明地扫过她明艳的面容,哼笑了声:“你不记得她了?”
梁梦因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力了。
她应该记得吗?
梁梦因的脸上分明写着茫然懵怔,陈时序得出结论:她确实不记得了。
双唇微启:“那她估计要伤心了。”
啊?这?
梁梦因吸了口气,她刚刚甚至还当面问了句她们认识吗?如果要伤心,大概陈璇蔚早就已经伤心了。
还想继续追问,陈时序却已经垂了眼皮,从他嘴里再撬不出任何东西。
梁梦因看了眼时间,她今晚还有其他安排,算算时间好像也差不多该走了。
“陈时序,嘉驰是六点下班的吧?”
“名义股东,你又有什么见解?”
梁梦因只当没听到他的调侃,莞尔一笑:“那现在已经到你的下班时间了吧?”
“所以?”陈时序好像有猜到她的意思,理好衬衫,穿上西装。
“那就发挥一下你的绅士风度,送我一程吧。”
陈时序没拒绝,原本在看到她来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打算的。他不急不缓地下楼,刻意放慢了步子,身后跟着的小尾巴,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不用费力也可以和他步调同频。
“给你的车呢?”路上,他问。
“早上出门的时候在堵车,我就没开。”梁梦因看着天,总觉得阴沉沉的好像又要下雨。
天角划过一道闪电,银蓝色的光照亮头顶的黑夜。
真的要下雨了。
陈时序微微敛眉:“所以你就来找我送你?”
梁梦因正看着手机,分神回了他一个傲娇的“嗯”。
低沉磁性的嗓音:“梁梦因,你是不是把我当你司机了?”
偏头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瞳轻眨,她无辜地摇头。
陈时序的呼吸舒展了一刻。
但下一秒,清甜的声线再次响起:“司机是要给钱的,你不用给钱。”
肉眼可见的,那双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的青筋陡然绷起,气息微凛。
梁梦因捂嘴,掩住嘴角的笑容。
隔了一会儿,绿灯亮起,身侧人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要去哪儿?”
梁梦因还抱着手机,不停地敲敲打打。他偏了一眼看过去,是个蓝色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