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大哥深明大义,是不会怪弟弟的。”
虽然是他告密在先,老八沉默老实在后,但他和大哥是什么样的关系,老八和大哥又是什么样的关系,他告密大哥是为争储位先下手为强,也算一时机智,但老八对大哥之事不辩解,反而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他那两问,这跟落井下石又有什么区别,老八对大哥落井下石那就是纯粹的小人之举了。
大哥不能报复皇阿玛,太子眼看被废也用不着大哥报复,在他和八弟之间,八弟应该比他更招大哥恨吧。
直郡王不再开口,眼睛盯着地上的炭盆。
这一日他早就想过,不然也不会把老八那里作为额娘和孩子们的退路,这一点他和老八心照不宣。
所以,他不怨老八昨日不曾开口替他辩解,因为老八就算是辩解也没用,那样显而易见的谎言,信不信还不全看皇阿玛,他自己都没有为自己辩解。
“大哥这里缺什么,就差人告诉弟弟一声,我安排人给送进来,您若是需要笔墨纸砚,我也一并送。”
哪怕是大哥想给皇阿玛写奏章,他都愿意当这个跑腿的,只求大哥可以不出手报复他。
三贝勒在直郡王这儿得到了还算满意的答案,但下了青蓬马车,却是垂头又丧气。
大哥这事儿的的确确不能全怪他,他只是顺势而为,只是揣摩对了皇阿玛的心意,借机为自己扫除障碍罢了。
大哥这里的事能平,老八那里呢。
如果他不曾在大殿上问老八,老八也就不必回答他那两个问题,也就不会有沾上落井下石忘恩负义的名声了。
大哥在朝中经营多年,哪怕失了势,他都担心之后会被大哥的人报复,老八那可是个比大哥更狠的人。
大哥这么多年对上太子,太子损伤什么了。
老八对上太子这才几年,被挖的那些墙角就不提了,梁九功可是老八给捅出来的,毓庆宫被围了半个月,太子伴驾连自己的船都没有,这不都拜老八所赐。
还有他,他从前没得罪过老八,老八就已经连他在内务府的布置都知道了,他如今实实在在得罪了老八,老八如果要对付他,他如何能招架。
三贝勒眉头紧皱,他是能舍得下脸来向求大哥一样求老八,但老八并非大哥。
大哥虽然有时候脾气急,但心胸宽广,不爱计较,也不擅长算计人。
但老八就不一样了,一肚子的弯弯绕,比谁都会玩阴谋诡计,之前还装一装,如今是连装都不装了,他几句话哪能把人糊弄过去,只能往外掏真金白银了。
回到自个儿的马车上,三贝勒开始盘算他手中能拿得出来的金银和产业。
茶楼一座,皇庄两个,京城的铺子五处,通州和大兴县加起来大概有三千亩的田产,现银有五万两。
交际往来,拉拢人脉,都需要现银,五万两银票不能动。
茶楼是能收集消息的地方,这个也不能给老八。
皇庄是当初出宫开府时皇阿玛赏的,亦不能转给旁人。
通州和大兴县都挨着京城,这两个地方的田产都属于可遇而不可求的,尤其还是连成一片的,他这几年来回置换了好几次,废了不少的人情和功夫,才把这两个地方的田产连成片,建了庄子方便管理,怎么好轻易给人。
他能拿去让老八消气的也就只有京城的几处铺子了,虽地契房契没带在身上,但他等不到回京了,万一八弟在回京的路上便动手报复他,他上哪儿哭去。
下定决心要出血,三贝勒便没再耽搁,匆匆忙忙寻到太子的车驾,不远处便是老八的马车。
到底是不一样了,从前老八伴驾,几时坐过马车,不都是在外面骑马,皇阿玛不喜皇子娇生惯养,而老八从前对皇阿玛那是处处投其所好,当然皇子大都如此,只是没有老八那么能装能忍。
现在老八是不装了也不忍了,接了为太子侍疾的差事都窝在马车里头看话本子。
是的,话本子。
虽然隔了有一段距离,但上了马车后,三贝勒还是一眼就看清楚了老八手中书页上显眼的几个字。
又是书生,又是狐妖的,不是话本子是什么。
八贝勒抬头直接问道:“大哥那里有事儿?”
三贝勒心道,果然,老八心里正惦记着这一茬呢。
“大哥那里一切都好,我是来向八弟赔罪的。昨日在大殿上我太过激动了,考虑不周,匆忙之下问了你有关大哥的那两个问题,外头的人不知详情,还以为是咱俩合伙告的大哥,这事儿哥哥得向你赔罪。”三贝勒言辞恳切的道。
他承认在老八的事情上他有一部分责任,但主要责任还得老八自己负,是老八自己没开口为大哥讲话,又不是他堵住了老八的嘴。
所以这血他出的是心不甘情不愿,但是没办法,宁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
“我在京城有几处铺子,都是出宫开府后置办下的,等回京就把房契地契拿给你,算是我赔罪的礼物,八弟你就消消气,别跟三哥一般见识。”
三贝勒的心都在滴血。
“几处?”
“什么?”
“三哥打算给我几处铺子赔罪?”八贝勒满脸认真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