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音用力攥住自己的衣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平静一些。
“你想怎么算这笔账?”
“娘娘既然那么愿意来静心斋翻箱倒柜,那就帮忙把屋子里的垃圾都给清出去吧。”
墨染尘漆眸微噙,眼底流转着似笑非笑的笑,“娘娘意下如何?”
这是把她当宫女使唤了?
但,就这样而已吗?
偷偷溜进他的屋子四处乱翻,居然就只是让她帮忙收拾垃圾而已?
阮清音总觉得这其中有诈。
“收拾的时候娘娘可得注意了,若是磕了碰了我的东西,后果会很惨的。”墨染尘又补充道。
她就知道!
墨染尘怎么可能那么轻松放过自己呢?
她打起十二分精神,开始在屋子里收拾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收拾的,但因为墨染尘说的话,阮清音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尤其是柜子里的那些瓶瓶罐罐,恨不得扎个马步,确定站稳了再伸手去拿。
那些青花瓷的罐子都很沉,里面似乎装的是液体,轻轻晃动时会有水声。
但水里面,好像还泡着什么东西,碰到瓶身会有沉闷的撞击感。
仔细数,十几个罐子,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阮清音按捺不住好奇,想掀开盖子悄悄看一眼。
明明很细微的动作,明明墨染尘坐在桌前在看书,却冷不丁开口,“我奉劝娘娘别打开看,否则该吃不下东西了。”
“那里面是什么?”阮清音被他唬住,手挪开了,直接开口问。
墨染尘回答,“是眼珠子。”
什么?
阮清音的脸色瞬间褪个干净,几乎拿不住手里的那个罐子。
明明已经害怕到了极点,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颤颤巍巍的问,“谁的舌头?”
唔——
墨染尘放下书,修长白皙的手指挑着棱角分明的下颌,一副邪佞的模样,“那么多罐子,娘娘突然问起来,我也有些糊涂了。”
顿了顿又道,“不过看那个罐子,好像是原先行宫里伺候徐太妃的太监,那个狗奴才,长了嘴不知道为主子辩解实情,便给割了。当时他痛得满地打滚,还不忘来抢罐子,害得罐子边角磕碎一块。”
徐太妃身边的太监,是小顺子吗?
阮清音是认识小顺子的。
那个时候她和墨染尘还在一起,隔三岔五便会跟着墨染尘去行宫探望徐太妃。
于墨染尘而言,他自幼没了生母,又因为是图盘国送来的舞女所生,在宫中的日子还比不上下人。
唯独徐太妃对他很好,处处照拂,当亲孙子照看,墨染尘对她也敬重如祖母。
后来徐太妃去世,阮清音听说那些伺候的下人都有了各自得归宿,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小顺子被割了舌头,那其他人……
也都被墨染尘害死或者折磨了吗?
“娘娘未免把我想得太坏,我只收拾恶人,好好照顾徐太妃的,自然都好好过日子呢。”墨染尘看穿她的想法,轻声开口道。
阮清音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小顺子,也不是恶人。”
“他若不是,为何不告诉我徐太妃去世的消息,为何不在先皇赐死徐太妃时,开口求情呢?”墨染尘眼神多了几分猩红,“长了一张嘴,若是我误会了,为何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