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百骸皆寒,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而后又冲到竹风跟前,死死扣住她的肩膀,拼命摇晃,“你说啊,竹风,你为何要伤害嘉庆!”
自己对竹风还不够好吗,为什么竹风要生出这样歹毒的心思来!
“娘娘你别信,奴婢怎么可能伤害嘉庆公主,奴婢疼嘉庆公主还来不及呢。”竹风急忙解释。
阮清音不疾不徐,俯身将粘在裙角的一颗酒酿小丸子捡起。
木薯做的小丸子过水一煮就变得晶莹剔透,只不过此刻已经满是灰尘,脏兮兮,黏糊糊。
阮清音将小丸子丢在竹风面前,“既然疼,那你身上与酒酿小丸子相克的曼陀罗香气从何而来?”
“那、那是……”竹风猛地就结巴了。
半晌才向德妃保证,“娘娘,奴婢从未想过害死嘉庆公主,你一定要相信奴婢!”
德妃缓缓松开她,眼中只剩失望。
她怎么去相信竹风?
曼陀罗香气是竹风身上切切实实有的,酒酿小丸子也是竹风亲自藏着要送去给嘉庆的。
眼下说没打算害死嘉庆,她如何相信?!
“德妃,她说的倒也是实话。”阮清音再次开口,安抚着德妃,“你若是想原谅,便原谅吧。”
突如其来调转的语气,叫德妃和竹风都有些发蒙。
“皇后娘娘,刚才不是你说,竹风想谋害皇嗣,其罪当诛吗?”德妃试探着问,“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阮清音颔首,嗯了一声。
自然有隐情,否则她也没必要来着偏厅悄悄解决了。
“她身上的曼陀罗香气和酒酿小丸子产生毒性也十分微弱,嘉庆即便一口气喝上七八碗也不会出事,故而,她并没有想过真的谋害皇嗣,不过是想借个由头,将罪名扣在本宫头上罢了。”
“竹风,你竟然有这样的心思?!”德妃更震惊了。
竹风眼底也闪过诧异和慌张,嘴上却不肯承认,“奴婢不过是不知道身上的香料会和酒酿小丸子相克罢了,皇后娘娘何必给奴婢扣这么大个罪名。”
“你别急着辩驳,”阮清音眼神淡淡看着她,“从本宫第一次来,你便对本宫有着莫名的敌意,而后又听德妃说,你这几日自告奋勇的去送饭给嘉庆公主。
所以本宫猜,你莫不是受了什么人教唆,把本宫视若仇敌,甚至听了那人的话,先日日送酒酿小丸子叫嘉庆放松警惕,等生辰宴那日,再加大剂量让嘉庆出事,最后把罪责退到本宫头上来?”
竹风瞪圆了双眸,张大了嘴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相处了十六年,德妃太清楚这样的竹风意味着什么了。
这说明,阮清音说得都对!
“你为何这样做?”德妃痛心疾首,英眸里充斥着痛苦的红血丝,“拿嘉庆的命去赌,竹风,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不是这样的,她明明允诺过,只是轻微伤害嘉庆公主,叫皇后被拉下台就行,她怎么可能真的还是嘉庆公主呢?”竹风拼命摇头,不肯相信事实。
见状,阮清音知道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直接开口质问,“那你知不知道,曼陀罗和酒相克出的毒性,是不可逆的?而她说的轻微,又是什么程度,是叫嘉庆公主发癫大笑到嗓子毁掉,还是昏厥过去,永远都醒不过来。”
“竹风,你口口声声说爱嘉庆,就是这般爱的?!”